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渐渐停歇。屋檐下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像是时间的脚步声。李星辰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积起的水洼，水面上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她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被这场雨冲刷走了什么。
夜幕降临，山村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了沉寂。李星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里传来的低语声。那是父亲和母亲在说话。
"小芳，你别总跟娘置气，"父亲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年纪大了，性子倔，你多让着她点。"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知道，可她要么就是不我好脸色，不搭理我，要么就是总不放心我，连煮饭放多少水都要管。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父亲叹了口气，"娘也是为这个家好。她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现在日子好过了，她就想多操点心。"
母亲没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李星辰听着，心里有些难受。她知道，母亲和奶奶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但她希望这个家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几天后，天气放晴，山间的雾气散去，阳光洒在梯田上，金黄的玉米在风中摇曳。雨后的山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李星辰跟着大人们下地干活，虽然累，但心里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爷爷的身体好了许多，干活时依旧麻利，奶奶和母亲也似乎暂时放下了彼此的不满，一起忙着晒玉米、剥豆子。家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李星辰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一天上午，母亲在院子里洗床单。阳光洒在院子里，水盆里的水泛着粼粼的光。母亲先用热水泡了泡床单，又用皂角搓了好几遍，最后还用清水漂洗了好几遍。她觉得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可奶奶走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小芳，你这床单洗得不干净，还有污渍。"
母亲低头看了看床单，没发现什么污渍，但也没敢顶嘴，只是低声说道："娘，我再洗一遍。"
奶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满。母亲只好又把床单洗了一遍，可奶奶还是不满意，"你这洗床单太浪费水了，咱们山里水金贵，你这么洗，以后怎么办？"
母亲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说道："娘，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您要是觉得我洗得不好，那就您来洗吧。"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你两句，你就顶嘴？"
母亲没再说话，但眼眶已经红了。她转身走出院子，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中午，家里的气氛格外沉闷。母亲低着头在厨房里做饭，奶奶则坐在院子里剥豆子，两人谁也不说话。父亲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沉重。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那天晚上，李星辰躺在床上，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那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真的受不了了，"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我今天洗床单，娘又说我洗得不干净，说我浪费水……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她就是不满意。"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小芳，你别往心里去。让着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家"
"别往心里去？让着她？天天说，天天说，我怎么不往心理去，我已经让得够多了！我难道不是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家吗？"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但很快又压低了，"我嫁过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做什么她都不满意，连洗个床单都要挑三拣四……"
李星辰听见母亲的哭声更大了，心里一阵揪紧。她悄悄爬起来，贴着墙听。父亲的声音依旧低沉，像是在安慰母亲，"我知道你委屈。" 母亲没再说话，只是低声啜泣。李星辰听见父亲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像是在哄她。
就在这时，李星辰听见另一边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声音。那是奶奶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哼着什么。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奶奶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凄凉，"洗个床单都洗不干净，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李星辰听见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心里更加难受。她知道，奶奶也在委屈。奶奶没读过书，性子倔，做事雷厉风行，可她的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父亲把爷爷奶奶叫到堂屋里，低声说道："爹，娘，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爷爷抬起头，看了看父亲，"什么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想分家。"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分家？这怎么行！一家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突然分家，村里人怎么看？再说了，分了家，你们年轻人能撑得起这个家吗？"
父亲低下头，没说话。他知道，奶奶的反对在意料之中。
奶奶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几分激动："分家？你这是要拆散这个家啊！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互相照应，日子虽然紧巴点，但也过得去。分了家，你们年轻人能撑得起吗？小芳连洗个床单都洗不干净，田里的活也干不利索，你们怎么过日子？"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娘，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可小芳和您处不来，再这样下去，家里天天吵吵闹闹的，也不是个事。"
奶奶没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手里的豆子捏得紧紧的。她的心里有些复杂，既觉得分家不合适，又知道家里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那天晚上，爷爷奶奶在房间里低声说话。 "她爹，你说这分家合适吗？"奶奶的声音有些犹豫，"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突然分家，村里人会不会说闲话？"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分家也不是不行。小芳和咱们处不来，再这样下去，家里天天吵吵闹闹的，也不是个事。"
奶奶叹了口气，"可分了家，咱们老了怎么办？" 爷爷摇摇头，"咱们还能干得动，先这么过着吧。等咱们干不动了，再说。"
奶奶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剥着豆子。她的心里有些复杂，既觉得分家不合适，又知道家里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第二天一早，奶奶把父亲叫到堂屋里，低声说道："分家的事，我同意了。但你们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还得互相照应。"
父亲点点头，"娘，您放心。分了家，咱们还是一家人。" 奶奶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眼里有些湿润，但很快被她擦去了。
分家的事很快定了下来。爷爷奶奶住在东屋，爸爸妈妈和李星辰住在西屋。家里的田地也分成了两部分，爷爷奶奶种一部分，爸爸妈妈种一部分。猪圈里的猪也分开了，爷爷奶奶养两头，爸爸妈妈养三头。
分家后，爷爷奶奶住在东屋，依旧保持着早出晚归的劳作习惯。他们的田里庄稼长势喜人，油菜花开得金黄一片，豆荚饱满，猪圈里的两头猪也养得膘肥体壮，每头都有500多斤。爷爷奶奶干活依旧麻利，天不亮就出门，太阳还没落山就已经干完了活。
"她爷爷，你看这油菜长得多好，"奶奶站在田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爷爷点点头，眯着眼看向那片金黄的油菜花，"今年收成不错，等过年杀了猪，咱们也能过个好年。"
奶奶笑了笑，没再说话。她的心里有些轻松，分家后，她不用再操心爸爸妈妈那边的事，日子过得自在多了。只是偶尔看到妈妈在田里干活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小芳，你这垄地锄得太浅了，油菜根扎不深，长不好的。"
妈妈低着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地重新锄了一遍。
爸爸妈妈和李星辰住在西屋，虽然种田不如爷爷奶奶那样熟练，但一家三口的日子却过得平静而快乐。他们的田里油菜虽然长得不如爷爷奶奶那边茂盛，但也算是有模有样。猪圈里的三头猪虽然个头不大，每头只有300斤左右，但养得也算结实。
"星辰，你看这猪多壮实，"父亲指着猪圈里的猪，笑着说道。
李星辰点点头，心里有些骄傲。她知道，虽然家里的日子不富裕，但父母总是尽力给她最好的。
时间一晃来到了春节前，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杀年猪成了最重要的活动之一。虽然分家了，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在杀年猪时依然会互相帮忙。
爷爷奶奶家的两头猪都是500多斤的大块头，杀猪那天，村里来了不少人帮忙。父亲也早早地过来帮忙，爷爷站在猪圈边，指挥着大家把猪赶出来。奶奶则忙着烧水，准备接猪血。
"她爷爷，小心点，别让猪跑了，"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爷爷笑了笑，"放心吧，跑不了。" 猪被赶出来后，几个壮汉一起上前，把猪按倒在地。爷爷拿着刀，熟练地捅进猪的脖子，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流进奶奶准备好的盆里。
"这猪真肥，"村里的人笑着说道，"今年过年有口福了。"
奶奶笑了笑，没再说话。她的心里有些满足，这两头猪养得这么好，过年也能多分些肉给嫁在外地的女儿们了。
爸爸妈妈家的三头猪虽然个头不大，但杀猪那天，家里也热闹非凡。爷爷也过来帮忙，父亲请了几个邻居，母亲则忙着烧水，准备接猪血。
李星辰站在院子里，看着大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猪被赶出猪圈时，那头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发出凄厉的叫声，拼命挣扎着。李星辰的心里一阵揪紧，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爹，能不能不杀它？"李星辰拉着父亲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李星辰，"星辰，这是年猪，杀了它咱们才能过年啊。"
李星辰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是它好可怜，我不想让它死……"
母亲听到李星辰的哭声，赶紧走过来，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星辰，别哭了。这猪养了一年，就是为了过年的时候给大家吃的。咱们平时喂它、照顾它，就是为了这一天。"
李星辰抽泣着，"可是它也是活的，它也会疼……"
母亲把李星辰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星辰，你心地善良，妈知道。可是咱们山里人就是这样，养猪是为了过日子。你想想，咱们吃了猪肉，才能有力气干活，才能好好生活。这猪虽然死了，但它也算是为咱们家做了贡献。"
李星辰听着母亲的话，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抬头看着母亲，"妈，那咱们能不能对它好一点，别让它太疼？"
母亲点点头，"好，妈答应你。咱们让它走得快一点，不让它受太多苦。"
大人们开始动手了，李星辰不敢看，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她听见猪的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心里一阵酸楚。
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星辰，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杀完猪后，母亲拉着李星辰的手，带她去看那头猪。猪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块布。
母亲轻声说道："星辰，你看，它现在已经不疼了。咱们要好好感谢它，因为它，咱们才能过个好年。"
李星辰点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她的心里似乎多了一份释然。她知道，母亲说得对，这猪虽然死了，但它为这个家做出了贡献。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饭。桌上摆着一大盘红烧肉，香气扑鼻。母亲夹了一块肉，放进李星辰的碗里，"星辰，多吃点。这猪是咱们自己养的，肉特别香。"
李星辰低头看着碗里的肉，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这肉来之不易，也承载着一家人的希望。她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肉很香，但她的心里依旧有些酸楚。
"星辰，别难过了，"父亲轻声说道，"咱们再捉两头小猪养着。" 李星辰点点头。
几天后，父亲就从邻村买了两头小猪回来。小猪毛色粉嫩，耳朵扑扇扑扇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李星辰蹲在猪圈边，看着小猪在圈里跑来跑去，心里有些欢喜。 "星辰，这两头小猪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父亲笑着说道，"你要好好喂它们。" 李星辰点点头，心里有些期待。她知道，虽然杀猪是不可避免的，但她可以尽力让这两头小猪过得舒服一些。
“我今天去买猪的时候，路过他几个叔叔家，他们好几个人都从外地打工回来了”爸爸像有些心事的给妈妈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