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我父亲只有两个女儿

文 / 尧溪村阿彩


推荐编辑:清新语

推荐语:在大洋彼岸的女儿牵挂着国内的父母亲,目前只能通过网络交流,这样的情感相信好多人经历过,令人感同身受。希望老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子女多关心父母。编辑精读并推荐。


父亲于中秋节那日中风住院,所幸恢复得不错,住院一个星期后即出院回家。然而,没想到的是,接下来重阳节前一天,继母因腹痛住进了医院。

视频时,我虽感觉到父亲比平时更加少言寡语,但却没有领悟到他内心的悲观与悲伤情绪。后来,我从姑姑口中得知,父亲在与表姐阿琴视频时,内心伤感竟至痛哭。

与我视频,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为的只是不让远在南半球的我跟着难过。而对于向来对他关照有加的同在北半球的外甥女,他或许更能真实地流露他的内心感受。我真的很感恩表姐阿琴的存在与付出。

从土澳的家到国内的家,以往一天之内就可以实现,如今在此起彼伏的YIQING危机下,朝发夕至早已不知何年马月才能达成。除了转钱给父母,我只能多拨打几次视频电话聊以安慰。我于是又真的很感恩互联网时代,感恩微信的存在,让我得以与国内的父母即时沟通。

父亲只有两个女儿。我的远嫁、姐姐内心由来已久的疏离,是父亲悲伤的源头,也是难解的结。今晚,忧心思虑的父亲终于露出了多日不见的微笑,一切只因继母术后状况一日好于一日,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这两个人,半路结为夫妻,曾经争吵过、生气过,如今相互依赖,在年老和生病的时候,越发珍惜对方了。

在一切转好的情况下,我也终于开口问继母具体做了什么手术。在得到答案后,我对他们说:“国内正在号召三胎,你把‘工厂’给搞没了,我爸彻底没了生三胎的希望,难怪不见他笑面。”

这个玩笑竟让他们发笑,继母笑了一会说:“再笑,我的刀口就要裂开了!”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从前,我希望回到从前的哪一个时点呢?如果回到从前的我并不带着此时的我的记忆,我如何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呢?

从农村住到县城的父母将自己的晚年寄望在女儿身上。在父母看来,他们没有退休金,女儿就是全部的依靠,然而,稍微可靠的那个竟跑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在我看来,我做不到抛下自己的小家回归北半球终日陪伴父亲和继母。我可以尽量为父亲着想、为继母着想,但我也想此生为自己而活。

父母除了看看电视打打麻将,生活里没有别的爱好,更没有精神上的滋养。两老固有的饮食习惯中油多盐多淀粉多,我曾多次建议,试图改变,然而,一切似乎还是原样。我再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父亲三高继续高。

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情,两条腿的人生终归是自己走出来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有些事情,总要到一定的年龄才会有别样的深刻感受。如果重来,大概率还是一样的方向。

(2021年10月17日于昆士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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