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确不是一个勤快人。但是,在奶奶面前,爸爸是个孝顺的儿子,在唯一的弟弟和妹妹面前,爸爸尽到了长兄为父的责任。也许是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奶奶拉扯大了他们兄妹三个的原因,爸爸对奶奶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由于工作在外地,爸爸几个月才能回家一回,每次回到家,第一时间到奶奶房间去看奶奶,还要把全部的工资交给奶奶,然后再由奶奶酌情给妈妈全家的生活费。在妈妈的记忆中,奶奶在世的时候,爸爸就没先给过妈妈一次钱。为此,妈妈一辈子都对爸爸耿耿于怀。第一次听妈妈诉说往事的时候,我问过妈妈当时是否跟爸爸谈过,妈妈说:从来不谈,你爸根本不听我的话。 记忆中,妈妈每次对我们说起爸爸来,都是充满怨气的。妈妈还说爸爸一辈子都不知道体谅、关心她,更别说疼爱了。漫长的婚姻家庭生活,从来不被疼爱,不被尊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需要常人无法想象的耐力和勇气才能生活下去。妈妈就是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认命又听话的女人。然而,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疼爱自己?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从来不善于表达的妈妈,一定在多少个孤单的不眠之夜流干了无助的泪水……天亮了,泪痕未干的妈妈还是要早早起床为一大家子的人做早饭、喂猪、喂鸡鸭。白天,妈妈还要马不停蹄地编席子,一张张席子编起来后要送到集市上去卖钱,回头攒着要给早到了结婚年龄的叔叔娶媳妇儿。妈妈常说,你婶儿是我用编席子的钱换来的。是啊,远近村邻皆知这个能干的嫂子为小叔子娶媳妇儿。也许,在那个年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妈妈是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庭,而且心里还有那么多的苦衷。听老姨说,有苦说不出的妈妈每次回娘家都不爱走,姥姥和姥爷总是连骂带劝地给妈妈打发回婆家,后来,妈妈便很少回娘家,也很少提及自己和婆家的事情。用姥姥的话说,过日子哪有不嗑不碰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子再苦也要过下去……可怜的妈妈!或许妈妈从来没有离婚不过的意思,她只是希望有人听她诉说一下心里的苦,也是希望有人能够安慰一下她的孤独而疲惫的心!可是,天生内向不善言辞的妈妈连个可以说话的人和地方都没有,只能长时间地压抑在内心深处,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一大家子还要靠妈妈支撑着呢!
细说老爸老妈的故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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