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奏折二十一(1)【842】2024-5-17

曾国藩奏折二十一(1)【842】2024-5-17

原折:奏请带兵北上以靖夷氛折

咸丰十年九月初六日

奏为钦奉谕旨,恭折复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八月二十六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咸丰十年八月十一日奉上谕:本日胜保奏夷氛逼近关下,请飞召外援,以资夹击一折。据称用兵之道,全贵以长击短。逆夷专以火器见长,若我军能奋勇扑进,兵刃相接,贼之枪炮,近无所施,必能大捷。蒙古、京旗兵丁,不能奋勇击刺,唯川、楚健勇,能俯身猱nao(古书上说的一种猴,性狡心恶。)进,与贼相搏,逆夷定可大受惩创。请饬下袁甲三等,各于川、楚勇中,共挑选得力若干名,派员管带,即行起程,克日赴京,以解危急等语。逆夷犯顺,夺我大沽炮台,占据天津。抚议未成,现已带兵至通州以西,距京咫尺。僧格林沁等兵屡失利,都城戒严,情形万分危急。现在军营川、楚各勇,均甚得力,着曾国藩、袁甲三各选川、楚精勇二三千名,即今鲍超、张得胜管带。并着庆廉于新募彝勇及各起川、楚勇中,挑选得力者数千名,即派副将黄得魁、游击赵喜义管带。安徽苗练,向称勇敢,着翁同书、傅振邦饬令苗沛霖遴旋linxuan(慎重选择、严格选拔,优中选优的意思,多用于选拔一些能力很强的人。)练丁数千名,派委妥员管带。均着兼程前进,克日赴京,交胜保调遣,勿得借词延宕yandang(拖延),坐视君国之急。唯有殷盼大兵云集,迅扫逆氛,同膺ying(接受)懋赏maoshang(奖赏以示勉励),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跪读之下,神魂震越,痛愤天地。是日又闻徽州失守之信。旋又接胜保咨,敬悉圣驾巡幸热河。臣既自恨郡威不振,甫接皖南防务,旬日(十天)之间,两郡失陷。又值夷氛内犯,凭陵(侵犯;欺侮)郊甸(城邑外百里及二百里之内。泛指城外郊区)。东望吴越,莫分圣主累岁(历年)之忧;北望滦阳luanyang(古县名。因地处滦河之阳而得名,现辖河北省迁西县西北部),惊闻君父非常之变。且愧且愤,涕零如雨。而以新军败溃,又不得不强颜抚慰,镇定人心。

鲍超一军自宁国失后,渐扎太平。自徽州失后,又令其回驻渔亭,以遏寇氛。钦奉谕旨,饬鲍超赴京交胜保调遣。窃计自徽州至京,五千余里,步队趱(zan快走)程,须三个月乃可赶到。而逆夷去都城仅数十里,安危之几,想不出八九两月之内。鲍超若于十一月抵京,殊恐缓步济急。若逆夷凶顽,犹豫相持,果之数月之久,则楚军入援,岂可仅以鲍超应诏?应恳天恩,于臣与胡林翼二人中,饬派一人带兵北上,冀效(冀图)尺寸(点丁)之劳,稍雪(稍稍扫除)敷天(普天下)之愤。非敢谓臣与胡林翼二人遂能陷阵冲锋,杀敌致果也,特以受恩最深,任事已久,目前可带湘鄂之勇,途次可索齐豫之饷,呼应较灵,集事较速。鲍超虽号骁雄之将,究非致远之才,兵勇未必乐从,令饷尤难应手。纵使即日饬令起程,而弁勇怀观望之心,途次(途中旅宿)无主持之人,必致占转濡滞(迟延、犹豫不决)。本年四月初五日,将军都兴阿奉驰赴扬州之命,即于初十日拜折起程。厥后(之后)因楚勇惮远行之劳,途中虞饷项之缺,迁延(拖延)至八月十九日乃果成行。今若令鲍超率师北上,即再四严催,亦不免于迁延。度才审势,皆惧无济。如蒙圣恩,于臣与胡林翼二人中,饬派一人,督师北向,护卫京畿,则人数稍多,裨益较大。

惟臣若蒙钦派北上,则当与左宗棠同行,皖南暂不能进兵,只能退守江西境内。胡林翼若蒙钦派北上,则当与李续宜同行。皖北暂不能进兵,只能退守湖北境内。俟该夷就抚之后,仍可率师南旋,再图恢复皖、吴。臣等虽均有封疆之责,而臣国藩本未接印,胡林翼尚有督臣经理,皆无交卸事件,一经派出,数日内即可就道。区区微忧,伏乞圣慈垂鉴。所有钦奉谕旨,恭折由驿六百里加紧复奏。伏乞皇上训示施行。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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