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秋光如薄蜜,透亮而有形。斜斜的光线将人影拉得细长,落在小区步道上,仿佛时光也放慢了步子。我去往地铁站,街道刚刚苏醒,却已然自带一种不慌不忙的节奏。
煎饼摊前,队伍不长,刚好三五人。只见大姐手腕一转,面糊已均匀摊开在铁板上。“还是老样子,不加香菜,多片生菜,对吧?”她能精准的记得每位顾客的喜好。蛋液浇下,“滋啦”一声,香气和热气一起漫开——那种熟稔,像一句不必说完的话,默契地熨帖着这个早晨。
再往前,街心公园里晨练的人渐渐散了。
银杏树开始镶上金边,那位坐轮椅的老人如常出现在树下。保姆静静地推着他,停在一片斑驳的光影间。他缓缓仰起脸,任阳光把银杏叶照得通透。风来的时候,叶子轻轻旋落,有一片正好跌在他的膝头。他伸出手,有些颤,却又很稳地拈起它,对着光久久地看。像读一封季节的来信,安静,专注。然后,一丝笑意从嘴角浮起,很淡,却很满足。
我不由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这一刻。那样的安宁,美得让人心头一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