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老师向我们透露了一个消息，就是——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早就知道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陈老师没有告诉我们何时分科，只说是“今年”。真不知班上有些同学是怎么了，至今不知道自己学什么好。我的目标反正早已确定了，另外，对物理化学也不那么厌恶了。我必须预备吃苦，苦并不可怕，甘从苦中来嘛。
下午化学考试，内容是初三和高一所学过的化学知识。
刚拿到试卷，化学老师说：“已经准备学文科的同学可以不做，把试卷交上来吧。”
我正一愣，一个男同学嬉皮笑脸地对老师说：“让我们做做相相（玩玩）嘛！”
化学老师不耐烦地皱皱眉：“好好，那就做吧。”
试题挺难。班里渐渐有了说话声。
“想学文科的可以走了。”化学老师说。
也许是不好意思，班上闻风不动。
“别不好意思嘛。”有同学说。
嘻嘻笑声。
一个男同学第一个走了，继之，又有几个男同学走了，女生林红梅、刘勤、周亚文也走了。
我沉不住气了，收拾收拾书包，从后门溜乎者也……
2
一张小纸条交上去了，几十张小纸条交上去了。上面写着的，不是“文科”，就是“理科”。
我特别爱听“文科”这两个字，文静的“文”，听起来多好听，看起来多好看。
下一周，我们一班将变成文科班。万小妍说她要跟我坐，我只好笑答：“好啊！”此外，什么话也吐不出了。
二班的班主任安老师今天去了一趟常州，回来带来一则消息：他订了六十套代数、物理辅导书，他说这些书优先供应理科班，文科生也可以买，但是如果书不够，那就只好对不起你们了。我听了真生气：理科生，有什么好得意的，看谁得意到最后！
你说教导主任保守不？他一声令下：不分班啦！对我们班主任陈老师的答复是：下周三再考虑。
他主要是担心分科后文科班的学生放弃学习理化。也确实，现在，有些准备学文科的同学对理化的反抗情绪很严重。
我倒觉得理化不再是包袱，因为别的想学文科的同学同样面临着一个难题——学与不学理化，我何必费尽心神去想呢？不如就采用既不亲热又不冷淡的态度来对待这两个“活宝”吧。就如陈老师说的，权当它们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财产”多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3
一周后，终于分班了。
理科班五十八人，文科班：男，十九人；女，二十二人。共计四十一人。
陈老师在排位时，叫我和董红娟坐。董红娟原是二班英语课代表。我们坐定后不久，万小妍（她跟商月华是同桌）站起来，娇声说道：“陈老师，我跟易文丽坐，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陈老师点点头：“哦，那你跟那个……她叫什么来着……你跟那个女同学调一下。”
万小妍抱着书包，扭搭着走过来，把书包放在我们的课桌上，等董红娟离开。
董红娟抱着书包，却不动。
“董红娟？”万小妍叫。
“不！”董红娟小声但有力地拒绝。
教室里一片寂静。
“那你还是暂时坐在那儿吧！”陈老师说。
那位扭扭腰，不满意地转回原座。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高兴极了。董红娟，谢谢你的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