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去乐山,一睹乐山大佛的尊容。有好几次有这样的机会,可惜都失之交臂,甚为惋惜!于是,心中总有一个切切的叨念。
从犍为驱车到乐山不过四五十公里,不一会儿,乐山便到了。
一路拾级而上,便到了凌云寺。山顶,最多的不是香客,而是游客。游客之多,让人咋舌,听导游讲,由于游人众多,栈道狭窄,从大佛的头顶下到脚处按正常时间需得两三小时。看着涌动的人群,我便生起了打消下到脚底处仰望大佛的念头。
那就随便看看吧!举目望去,泯江,青衣江,大渡河如玉带般明晃晃而来,三江交汇,在大佛的脚下汇合而又西去,也许是枯水期吧,裸露着的河床没有使我看见它浩荡的气势与奔涌的激流。
既然无事,那就随便走走。抬头见前面有一横匾"苏园",因了苏东坡曾在这里读书治学,游玩而得名,于是我抬脚便进。里面倒是假山重叠,亭台楼榭,雕花镂窗,一池水,几尾鱼,倒也精致,只是人太多,或坐或倚,或站或蹲,喧闹得很,逛了一圈,便退了出来。
无所事事,加上儿子嚷着想从大佛头顶下到脚底下去看看,于是,我们又决计排队下去看看。漫长的等待,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栈道口,心中不免有点兴奋。
人太多,栈道又太窄,人与人之间大多前胸贴后背慢慢朝石梯下挪动。听导游说,这九曲栈道开凿于唐代,栈道随着山势而下,屈曲盘旋,要在这红砂岩上开凿出通行的步道实属不易。栈道窄而陡,加之人又太多,我们可以说是如蚁行一般,不时有推推搡搡,好在大家多体谅,便也相安无事。
转过第一道曲拐,大佛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他慈祥地端祥着我,法相殊胜,眉宇间,沉静、庄严,那目光,有一股直抵你心灵的力量,仿佛要将你彻照。虽历经一千多年,仍恍若当年。是什么力量让游人历漫长的等待也要一睹其庄严的造像?是佛陀的智慧?还是对人们开凿的艰苦卓绝的景仰?我想两者都有吧!
越往下,整座佛便清晰地呈现在了你的面前,岁月的流转,风沙的侵蚀,也在大佛身上留下了印记。大佛身上有好几处,斑驳剥落,有好处竟有萋萋的芳草摇曳,看来,它沧老但又焕发着生机,从来就没有与生命断裂过,从诞生之日起,它便拥有了永恒的生命,这熙攘的人群,便是明证。
越往下,通行便快多了,栈道陡而陡,几乎只容一人通过,加之山岩的阻隔,无法使人面对大佛,人们便专心往下,不一会儿,便下到了佛的脚下。
佛脚真是一个宽敞的所在,足有好几个篮球场大,刚才熙攘的人群下到了脚底,竟也变得稀稀拉拉的了。抬头仰望,确实令人惊叹,"山是一座佛,佛是一座山"足以概括它的巍峨与庄严。它头顶蓝天,背靠青山,足浴岷江,真可谓山佛一体。多仰望一会儿,竟使人眩晕。
佛沉静地注视着我们,庄严端坐,双手搭膝,是在聆听佛祖的讲法?还是在我们芸芸众生面前开示?佛从诞生之日起,便开示着人们的生命,造福着一方的百姓。佛参悟人生的生、老、病、死皆是苦,告诫人们着"无相"方能"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对于生命,佛是出世的,用出世的心面对入世事的事,人便会有更多的坦然,我想,这便是佛对生命的积极意义。
据说,当年造佛,开凿山体的石料抛入岷江,使得河道改变,从而改变了三江水患的肆虐。这尊大佛,与其说是一项浩大的佛家工程,不如说是一项水利工程。我想,这也是佛入世的姿态吧!
回程的路,就快多了,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山顶。鸟瞰三江汇合,望着奔流而去的岷江,我不禁赞叹人与自然搏斗时的伟力,佛法的精深、广大。
对乐山大佛,我们不得不记住一个人一一海通法师。
2017.4.4日于乐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