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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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柜子的时候发现了初中时的书本,一张速写出现在破旧练习本隐秘的一角,我猜,这是X画的。

X是我14岁到18岁唯一喜欢过的男孩子,在我整个少女时代,X是那个带给我纯粹的快乐和美好憧憬的人,尽管我从不认为他也喜欢过我,尽管这种快乐带着童话般不真实的色彩,但它让我体味到从未但本该在家庭中得到的温暖。

我从未跟x表白过,是啊,一个高大阳光的男孩怎么会注意到一个灰扑扑的女孩儿呢?彼时的我时常惴惴不安,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与恐惧。表白是从未得到过关爱的我无法想象的。然而至今的十几年里,我无数次在梦中回到从前,看到那个灰扑扑的自己,还有X。梦中清晰的,只有他那双爱笑的眼睛,闪亮的,像星星,也像极了月亮。

有人问,如果能穿越回从前,你会对自己说什么?我想对那个怯懦的少女说,“你不知道十年后你会变得多么优秀。但这不妨碍你敞开心扉,至少要当面感谢他,带给你所有的快乐或忧愁。这样,至少你不会在梦醒后怅然若失……

如今那个灰扑扑的胆怯少女早已消失。穿着职业装挤在开往中环的地铁上,我不禁想起那个高瘦的男孩,还有那双月亮似的眼睛,恍然如梦。

我记得每次回家,不论我动作快慢,你总是会出现在我前面,五米远的样子,不紧不慢。有捣蛋鬼开车窗,大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你会呵斥他关窗。我喜欢课间对着窗口发呆,你总会霸道地闯入我的视线,挡在窗前,给我一个背影,这大概是我那么喜欢《情书》的原因。我跟同学聊天,你总会插嘴唱反调。还有我剪短发后你默默的注视。我甚至清楚地记得与你最后一面的场景,没什么道别的话,你只是笑嘻嘻地盯着我,年少的你我都不知道,那一别竟是十数年的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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