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破裂的开始不是厮打,而是我发现某天晚上父母的房间异常热闹,凑近一听却只有母亲的声音,不见父亲或者是第二个人的声线。起初我以为我幻听或者是听得不够清楚。后来父亲也变得鬼鬼祟祟。我问母亲,母亲告诉我是手机里的叔叔。我敢肯定的是每当母亲与这位手机叔叔聊天的时候,爸爸都不在家。一种说不出的晦涩在我心里滋生。
直到在我叛逆期的十四岁,他们各自领了一个叔叔阿姨到家,按他们的话说是要开始各自的新生活,如果他们要开始新生活,那我算什么?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是他们把我生下来却不想养我,这是否也是我的错。我那时候不理解,现在也无法原谅。
所以我在十四岁的那晚冲他们吼出人生的第一次反抗:“老子不需要!”
在我十八岁的这天虽然疼得差点死在床上但还是艰难地去了学校。这次我已没有去争取生活费的机会,是真的想开了。既然被打那么疼,那我想再有些苦痛也能熬过去。
同学们不知道我休学的原因,但是看到此刻我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有的也忍不住好奇不停问我,以前我可能觉得这样很烦人,但是很久没有享受这种过程竟然还会觉得莫名的美妙。也不知是不是我昨天被打成了受虐狂,当然我肯定不会说真话。我告诉他们我得了抑郁症,很严重的那种,不过治疗得及时。但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行为举止过于怪异的话最好别管我。
对于大部分人我是这样说的,真正知道的只有石佑,为此他今天死活都要请我吃饭。
“不行啊,你今天生日我必须请你!”
“算了吧,你也不看看兜里还剩多少。”
“此言差矣!老子借钱都要请你!”
于是放学后我们在兴龙路找了家管子,点的却全是石佑爱吃的菜。
“你别老是觉得我会寻死啊,你爹我好得很!”
“你不寻死你脸上的伤哪儿来的?”
“跟你说实话吧,被打的。”
“卧槽!谁他妈动你,老子把他杀了!”
说着石佑拿起酒瓶马上就要跳到桌上了,所有目光朝这个角落聚集。
“郭封。”
“卧槽,你怎么惹他呀。”
“没出息,你那股劲儿呢?”
“......”石佑默不作声。
“有些人你什么都不做也会走,因为这是他觉得的理所应当,而有些人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来,就像那些走的人一样不讲道理。”
“不太懂,哥你给翻译翻译。”
“意思就是离开我们的人都在耍流氓,莫名其妙来的人也是在耍流氓!”
“懂了!喝!”
那晚,我的成人之夜成功地把自己喝摊在兴龙路的135号,比我以往所幻想的所有生日夜晚都来得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