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计划去看生病的朋友。她做完手术快三个月了，我一直没来得及去看她。一来是忙，二来总担心她术后体弱，怕自己携带病毒。

昨天约好今天上午去。她化疗后胃口很差，什么都不想吃。想起很早以前就答应给她做小炒肉，却一直没能兑现。

清晨，可能下过雨，天气凉爽。我困得睁不开眼，但脑子里去看她的念头飞速运转，真正体会到理智与肉体的剧烈搏斗。挣扎着起床，简单收拾一下，便去市场挑了块肉，迅速回家。我想做好立刻带去，她就能吃到最新鲜的。

做小炒肉对我来说本是家常便饭，轻车熟路。今天却格外小心，毕竟是带给病中朋友的，万一做不好，她本来就没胃口……在这种心理作用下，每一步都格外谨慎。好在手艺还在，肉香扑鼻。给正在写作业的璇儿尝了尝，她赞不绝口。

快速盛好，放进保温袋，出门打车。这才发现外面甚是凉爽，风吹来，竟带了些初秋的凉意。司机是位健谈的中年男士。他说早晨确实凉，凌晨雨下得挺大。我竟毫不知情，这让自己很诧异——我平时睡眠特别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我想是场雷雨吧？“雷雨夹犁沟”，就是隔着一个犁铧，这边下雨，那边居然不下，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朋友在微信里和我聊小升初的事，司机大约听到了，也插了句话。我简单分析了几句，看得出他孩子也是小升初。他突然问：“你是老师吧？”我想，一种职业真的能从言谈举止看出来吗？这是好是坏呢？不止一次被人这样认出职业，是我的职业病使然吗？

车费7.8元，我付了8元。司机说：“七块八呀！”我笑了笑：“8元更吉利！”

推开门的瞬间，看到光头的朋友。虽然之前做过多次心理预设，但那一刹那，心里还是猛地一沉，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在可以用爬楼累掩饰过去。那一刻，我竟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慌忙想起手里的东西，赶紧打开保温袋，拿出做好的小炒肉——还好，还热乎乎的。她们尝了尝，说好吃。

坐在她家沙发上，我们聊了很久。她给我看了那道长长的手术疤痕，那是我见过最长的刀口，比剖腹产的还要长得多。我实在不忍细看。她精神比以前差了些，笑容也少了。体重没变，但脸不知是肿还是剃了头发的缘故，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了。

我们聊病情，聊面对病痛的心态，聊孩子，聊命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或许都是些无用的废话。临走时，她说今天话说多了，嗓子不太舒服，我心里又添了些歉意。她女儿下午要去游泳，我便顺道带走，让她中午好好休息。

路上，我和她女儿聊了几句，看着孩子天真可爱的模样，嘱咐她要好好学习。

下车时，遇见海港酒店的外卖摊点。孩子说鸡腿看着不错，我们买了两根鸡腿，一份凉菜。

回家，又做了一个肉菜。

午休，今天确实凉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