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潜《诗论》好好做个有趣的人(2)

诗歌起源于民俗歌谣,所以诗歌的形式和技巧大半来自民俗歌谣。朱先生从最纯朴的歌谣出发,分析诗歌中的”谐“和”隐“,算得上深入前浅出的讲解。简说,”谐“是笑,隐是”喻“。

民俗歌谣中的文字游戏有三种:

1. 用文字开玩笑,即 “谐”

2. 用文字捉迷藏,即“谜”或“隐”

3. 用文字组成意义很滑稽而声音很圆转自的图案,通常无适名称,干脆就叫做“文字游戏”

今天我先总结谐,明天再总结隐


“谐”怎么理解?是开玩笑,可笑,嘲笑,还是讽刺

定义:以游戏态度,把人事和物态的丑拙鄙陋和乖讹当作一种有趣的意象去欣赏。

“谐”是雅俗共赏,极粗鄙的人喜欢“谐”,极文雅的人也喜欢“谐”,虽然他们所喜欢的“谐”不必尽同。

刘勰解释“谐”字说: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人,皆悦笑也。

在民间诗中什么样的人物可以成为“谐”的对象?

尽善尽美的人物不能为谐的对象,穷凶极恶也不能为谐的对象。引起谐趣的大半介乎二者之间,多少有些缺陷而这种缺陷又不致引起深恶痛疾。最普通的是容貌的丑拙,其次是品格方面的亏缺也常笑柄。

比如: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寥寥数语,把中国民族性两个缺点,不合群与浇薄,写得十分脱皮露骨

谐都有几分讥刺的意味,不过讥讽不一定就是谐。


“谐”的特色:模棱两可,模棱两可有三

第一:谐笑者对于所嘲对象说,谐是恶意的而又不尽是恶意的,如果尽是恶意则变成讥刺或咒骂了。

第二:就谐趣情感本身说,它是美感的而也不尽是美感的。

第三;就谐笑者自己说,他所觉到的是快感而也不尽是快感。


不同的“诙谐”

以人生“一笑置之”的态度有两种人,一种是豁达者,他们在悲剧中参透人世相,他们的诙谐出入于至性深清,所以表面滑稽而骨子里沉痛;另一种人是滑稽者,他们在喜剧中见人事的乖讹,是以嘲笑以取乐。

豁达者的诙谐出发点是情感而听者受感动也以情感,称为“悲剧的诙谐”;滑稽者的诙谐出发点是理智,听者受感动也以理智,称为“喜剧的诙谐”。

中国诗人陶潜和杜甫是于悲剧中见诙谐者,刘伶和金圣叹是从喜剧中见诙谐者,李白则介乎二者之间。

我以前关没有这个区分意识,这个区分对了解诗是十分重要的,喜剧的诙谐易欣赏,悲剧的诙谐难欣赏。


凡诗都难免有若干谐趣,情绪不外悲喜两端。

其实这个观点蛮有颠覆性的,喜剧中都有谐趣,这个不用说,但是悲剧有有谐趣怎么理解?

即把自己的悲剧或别人的悲剧看成一种有趣的意象,有几分把它当作戏看的意思。

丝毫没有谐趣的人大概不易做诗人,也不能欣赏诗。诗和谐都是有生气的,不能谐是枯燥贫竭的特征。枯燥贫竭的人和诗没有缘分。

我们不如好好做一个有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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