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每每至深夜,总是饿到心烦,如果不吃点东西,估计也无法安睡,吃了东西,又担心长肥,到底吃还是不吃,在心里忐忑又在客厅房间里反复地徘徊,最后我豁出去:吃点东西而已犯什么愧?我又不必防小鬼,扭扭捏捏故作矜持老是亏待自己那岂不是更累?

做人活得那么累,又是何苦来哉?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鬼凭啥折腾女神?


我不是女鬼,我是女神!吃点东西而已,谁敢断绝我下馆子的行程,我就让她走不出这个房门!

我这么想着,带着十足的愤恨。

可恨我恨来恨去,竟是神经大条地憎恨我本人,这真是吃多了撑!转念一想,其实我还没有吃,肚子里空空如也,哪什么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意要取义成仁,就是死,也得做个饱鬼。

吃了东西,魂魄也有气力,要不然,我如何潇洒从容腾云驾雾着向天而升?

我还没死呢,赶紧吃点吧,要是不吃的话,搞不好饥寒交迫的真憋屈成了冤魂。

吃点什么好呢?

家里有发糕,前天买了两块,当天吃了一块,另一块吃不了随手塞进了冰箱,可这会儿是冰冷的,现在这乍暖还寒天本就冷得我叫苦连天,你又让我吃个冰凉糕,搞不好我吃下去全身更冷,谁才会吃这个?我只是饿,又不是发疯巅。

再说那发糕是个剩食,早已不新鲜,本是黑米而制,浑身黑乎乎的惨不见人,又冷冻那么久,那卖相根本拿不出手,估计拿来喂狗,狗都未必肯嗅一口。

何况我是个人,这一点都想不透?倘若我真想不透,那就代表我还不如狗。

所以这发糕,我是肯定不会吃的。

桌上还有剩饭剩菜,不过,那都不是我所爱。它再美味,也诱惑我不来,何况还是个剩的,哪有什么好色泽?

再说,想吃掉它们,我第一步,要先将它们加热,第二步,吃了还怕它们烫嘴,第三步,洗碗还得烧水。

干嘛还要烧水?

难道洗碗不必用水?

这大冷天的,洗碗不用热水,洗得碗壁尽是油渍,赶明儿后妈一看,我的碗没干净,她老人家又对我一脸似笑非笑的挑衅,我哪里好意思嘛!

所以剩饭剩菜我肯定也是不吃的。

苹果吃不呢?

不吃!我中午吃了一个。再说,冷冰冰的,吃了胃里多难过?我又不是斧子裸,我只是饿。

饥饿之人是不会渴望水果之类的食物的。

家里还有半包旺仔大礼包,旺旺雪饼其实蛮好吃的,又甜又脆,而且还不上火。其实哪有饼干不上火的理?无非都是广告的诱人之计。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湖北人其实都是不怕上火的。再说,这寒风刺骨天,我还巴不得给自己浇上几把火呢。

这么想着,旺仔饼干是可以吃的,我于是去客厅取了一小包过来。打开一看,一小包两块,而且还是个紫颜色,紫色饼面还点缀着白色雪花点,挺诱人,我便不假思索嘎吱嘎吱灭了这两块。

但吃了这两块,胃里丝毫没有感觉,感觉就是猪八戒吃了半个人参果,什么味?就是个甜脆。还想再吃一块补个回味,可是再吃心里有愧。所谓的自律啊,它就是个面目狰狞的小鬼。

不晓得心满意足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无可奈何地抹了抹嘴,又委屈求全地吞了一把口水,再按一下不安本分的肚子,没见它有丝毫的隆起,这一刻,它却善解人意地扁复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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