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腕上的表,8:50,刚刚上班不久,也想趁这个时间叫部门的头头开个早会,其实说白了主要是想听他们汇报下工作。
我加快了步伐进了办公室,我们的厂子原来是个小学,一间间教室就成了我们的办公室,偌大的院子里加盖了几处可以加工木材的棚子,我走过院子里停着的大卡,看到有间棚子下待着的几个工人并未开工,正立在那里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他们中似乎有人看到我来了,赶紧的抄起锯子,我原本想走过去,又停顿了下,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小叔和我一个办公室,我四下看了看他的办公桌,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我的助理吴红,平时都喊她小吴,另一个是会计谢丽娜,比我大个几岁,平时大家都喊她谢姐。我进来后,小吴一看是我,赶紧说“曲总好,您出院了,身体恢复了吗?”,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问他“曲副厂长呢?”,她不吭声,谢姐显然听到了我们俩的对话,也像我打招呼,并且甩开一句“还在被窝里没起床吧?”,听到这句玩笑似的回答,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火气,迅速在胸腔内升起,我强压住怒火,对小吴说“打电话给他。”,小吴赶紧拨了号码,好一会才听见电话那头有人接,隐隐约约我听见就去了几个字。挂了电话,小吴对着我说“曲大哥哦不,曲副厂长一会就到。”“妈蛋,啥时候小叔成了曲大哥了”,我心里暗暗骂着,不过论年龄,小叔也就年长我五岁,据说小叔上面有两个孩子夭折了,所以爸爸的年龄比小叔大了很多,因是家里老小,当时爷爷奶奶也较为疼爱一些,所以也就是小叔上到高中毕业,有点文化。
我坐下来,待了一会,又起身走到其他几个办公室,那几个部门像往常一样,只是少了六七个人,这个我知道,住院期间,小叔给我说过那几个人的辞职。我在外联部办公室停了下来,把外联部的李经理喊到门口,交代了下十点开会的事,又询问了下最近家具厂购买半成品的事。结果并不是特别理想,李经理说着也在为自己开脱,大意也就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人消极怠工,还有的人员辞职,几个大客户要的木材我们没有及时供应。我又是一阵火气,胸口也觉得疼痛起来,看了看李经理,没再吭声,示意他回到办公桌上,转身走回了我的办公室。
小叔过来了,冲我点了点头,张开的嘴巴似乎想说“早上好”,貌似又觉得不妥,没说出口,换成“你啥时候出院了?连昌,怎么没让我去接你。”,我没理他,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9:50,又看了看手表,还是9:55,“对”,我的手表的时间调快了五分钟,我指了指手边,他领会,有点不开心的回答,“昨晚又陪客户应酬去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替你喝了有多少酒,胃都快喝穿孔了。”,听到他的回答,歉疚的感觉涌上心头,“你辛苦了,小叔”。他笑了笑没做声,看到他脸上的那种笑容,突然又觉得有点不舒服,乃至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