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

一个人生活久了,自然会怀恋从前。

或是事,或是物;或会微笑,或会惆怅,但不论怎样,至少有回忆可回,有往事可念。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好是我在武汉实习的那段日子,第一次离家,对于未知的远方有期待,有迷茫,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黑漆漆的恐惧,这种恐惧之后就会在漫长幽暗的夜里一丝丝的爬上心头,蔓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刺骨的冷便会透彻全身,然后告诉我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是有多孤独。这样的夜里,连浅浅的睡眠也会被短短的梦境打扰,多是一些从前生活场景的碎片,这其中,最多的莫过于儿时的炊烟。

七八岁的时候,还在村小学上学,学校离家很近,每天九点半上学,四点多放学,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每次一到放学的时候我总是要和伙伴在路上逗留很久,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年代,跳皮筋,过家家便是我童年时期最大的乐趣 每次都在长满野草的小路上玩的不亦乐乎,常常忘记了归家,大人也不着急,就这么点地方,都是相熟的人,又能跑那儿去了,多数时候,是玩到肚子饿了,就朝家的方向望一眼,远远的便看见远处瓦房升起的袅袅炊烟,一丝一丝浓的化不开的白便会透过房顶,慢慢的渗向天边,我知道,那是家的方向,母亲在开始做饭了,于是,便欣喜的跳回家,还未进家门,就褪下书包,放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然后便一口口的叫着:妈、妈…这时,母亲就会一声声的答应着。厨房里飘来的一阵阵香气中泛着母亲的笑脸,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镀在她的身上,镀在家周围的竹林上,田野上,榕树上,还有刚刚收工赶回家的人身上…一层层的金边把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往往这时候,梦就会醒来,说不尽的失望、害怕、孤独、便会挤满胸腔,压的人透不过气来,窒息的难受使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怕睡觉,怕梦见记忆中的炊烟,怕醒来时的失望和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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