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我才好过――层纱

层纱

                                                文/崔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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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黄风呼啸而过,几棵老树被折腾得伤了神。近旁,一家破败的客栈里,三三两两的人毫无生气,在闷热的空气里游走。

我点了一碗炸酱面,用筷子慢腾腾地挑着吃。一阵不怀好意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我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懒得理。他气冲冲地走进门,坐下,把剑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用近乎逼问的语气说,阿雾到底去了哪里?我想着这事就觉的好笑,嘴里的炸酱面也不是那么难吃,我转过头跟他说:“要不要也来一碗?”他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腾地站起,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冯巫官?”

遇上这人,我就知道糊弄不过,便没了吃面的兴致。

“结了这面钱,我跟你走”我无可奈何地说。他匆匆甩下几枚铜钱在桌案上,我趁这空当,整了整衣衫。

出了客栈,我便跟着他走,走到一片小树林,实在走不动了,于是从背后叫住他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一听这话,面色温和了不少,说“阿雾自那次和我分别后,说是去找你,之后几个月就没了踪影,”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听的出来很诚恳。

“我不知道。”我很实诚,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这无疑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估计是被我的话噎到了,他气得欲对我拔剑,脸烧得通红。

我回答完他的问题,打个哈欠准备找棵树小憩来着。他不由分说,嗖的一声,抽出明晃晃的长剑,直直向我刺过来。我硬着头皮和他打了一架,心里连连叫苦。

少顷,我打落了他的长剑,拍拍手,又瞅了一眼地上鼻青脸肿的辛尚,赶快走了,生怕他从地上跳起来,追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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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河边洗衣服,辛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口口声声问我,他的阿雾去哪儿了,我跟他说,不知道。他依旧不依不饶,今天送点蔬果过来,明天采了大束野花带过来。我一一笑纳了,可还是不知道。

他又改变策略,每天跟在我后面,一遍遍追问。出奇地,我耐着心性一遍一遍地回答他,不知道。要不是看他长了一张好面皮,我早就几巴掌抡上去……

再后来,不仅我烦了,他也烦了。这种没效率的对话,早该持续不下去了。直到那天他疯疯癫癫地,手里提着剑来找我,明知道打不过我。

时间久了,我也有点想念我那个小师妹阿雾了。阿雾比我小一岁,是师父后来才收上山的。

记忆里阿雾有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走到哪里,身上的铃铛就叮当响。隐隐约约地觉得她敢作敢当,爱恨分明。所以,这样的女孩子怎能不讨人喜欢?要说她去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她是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一大堆“听着无用”的话。我当时困得不行,打了一个盹儿,她就不见了。我估摸着她又是去南山那边偷学剑招去了,便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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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梨花开得正好,我飞身一跃,猛地蹬了下树干。从树上掉了个人下来,正是醉醺醺的辛尚。我吸吸鼻子,感觉头皮发麻。心说:又是你小子。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又万年不变的那句:“阿雾被你藏哪了?”我心里更是觉得好笑,找不到便说是我藏的么?

“阿雾,你……到底在哪……”他喃喃说着,像是专门说给自己听。我难得有兴致坐下来听故事。让喝醉了的辛尚一次说了个够。

  “阿雾是我见过的最妙的女子,她打架的时候,绝不会比你先跑。遇到强敌,她照样不轻易服软,要是我肯定吓得打颤。”他说着又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苦涩地笑开去。“她虽是你们青城派的弟子,但是却和你们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有自己的江湖……”

    他越说越难过,断断续续地,似乎想要调动所有有关“她”的记忆。我听得也很难过。慢慢地我有点理解他了。不知怎的,他这样看着让我有点心疼。

我记得那晚我问他的最后一句是“非找到她不可么?”他醉躺在地上,闷哼了几声,算是回答了。

似乎我们始终都站在两边,伸出双手,永远拥抱不了对方,目光交汇处是色彩分明的爱恨纠缠。就是死循环,任谁也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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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不紧不慢,像是在享受嘀嗒的回响。我看着窗外的雨说:“她可能去了南山,你去找找看”他立刻骑马而去,没有回头。但愿不要再回到这里,我这样想着。

我回房里打坐,脑海中不自觉涌现出一些画面。零星的、生硬的、破碎的、倔强的、甚至是不敢相认的。

  那么谁是“阿雾”呢?

  我跑去问师父,师父说:我就收过你一个女弟子。

  后来我碰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剑客,剑术一点都不入流,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他拉着我,问我:她在哪里?

这次,我可没闲心听故事,一把甩开他,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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