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8-23:准备到湘西去,所以读读沈从文先生的《边城》

《连城》写的是20世纪30年代从四川到湖南即湘西边境上一个美丽小山城——茶峒的故事。

小溪的渡口住着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和一只黄狗,祖孙俩及狗狗(帮着衔绳索套船)的工作只是为往来的乡民和客商摆渡。小山村很美,“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好美好美!

老船夫的独生女与当地一个当兵的双双为情自杀,祖孙俩相依为命,静静地过着日子。女孩名叫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掌水码头的龙头大哥顺顺的两个儿子,同时爱上了翠翠,哥哥想爸爸作主“走车路”托人上门提亲,翠翠因为在看龙舟赛时隅遇过弟弟,心已有属,老船夫没有讨到孙女的认同;弟弟愿意自已作主“走马路”,站到碧溪岨对溪高崖为翠翠唱上三年零六个月的歌。兄弟俩坦诚相待不能决定,弟弟出主意让二人月夜同去唱歌,两人轮流唱,以翠翠的回歌为准。其时,哥哥因为不会唱,比不过弟弟竹雀般的歌喉,泄气承让了弟弟,决定跟船下桃源去。

弟弟的歌声被老船夫听到,也被翠翠在梦中美美地感觉到:“梦里听到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像跟了这声音各处飞,来到对溪悬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

后来的夜晚,翠翠感到“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白雾,这时节对溪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实在太美丽了……她在月光下坐了一阵,心里却愿意听一个人来唱歌”。

然而,这歌声再也没有出现;因为哥哥在行下水船时遇险没了。

至此,船总顺顺和他的老二心里有了疙瘩,事情暂时没了结果(之前弟弟曾得到一大户人家欲嫁女说媒,还有一座磨房作为嫁妆);而老船夫因为这事心情瘀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突然死掉了。

好美,好凄惶……


后面的故事还没读多少,只感觉沈从文先生关于死的情形的描写都很突然,还有闻所未闻的惊恐,如:

山寨外山弯处一个杨家碾坊,有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安静地生活在桃源般的乡村郊野,与麿房的杨尘为伴,与水车的咿呀为乐,与河里的鸭鱼为友,与河边的金针花为妆……却在某一天与城里来养病的白脸少爷与白帽护士小姐邂逅相遇,总爷家寨子(养病的少爷住在那里)和磨房成了两家走动的去处(管家和少爷来垂钓,送一些瓶子装的糖,母女俩则去送鸡蛋),母女俩常常为城里幻想中的美好内心痒痒。母亲满着女儿似乎在安排着一桩“情事”,希望女儿将来能上城里去,大概寨子里的管事先生也看了生辰八字,还向女孩三三讨酒喝;而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三三却“不屑于”这种事。

而那位城里来养病的白脸少爷,本来还打算换一个地方养病的,却在某一天一下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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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的官路上,有许多人在风雨里奔赴,有士兵,有公门中人,有巫师,有行旅商人,路边村落有“面色憔悴的妇人,望到屋檐处的景致发愁”,连老鸦在各处崩坏的土坎上也显出“挨饿太久”的样子。入夜,路人留宿旅店,在这些“正常”的行路人中,有着剌痛耳目的“不正常”:明亮的火把,各处锋利的刀,无数锅烟涂黑的脸,各处大声喊着……于是,路旁多了无人问津的躺着的死人,路上有了尚未成年的小孩,用稻草扎成的小兜装着血淋淋的人头(那些头颅可能竟是小孩子的父兄)!

有两个商人来得太晚,无处留宿,找到一个老汉打理的小店。老汉的孩子早已被他掩埋在屋外空地上,却说到云南做生意去了;多年毫无消息的亲戚硬是拿来充门面,本来已经去睡了还硬撑着在灶前与客商闲聊……客商第二天早起要赶路,却见老汉还在灶前,却已经死了。


仿佛宿命般的,于现实,于安慰,美好的东西,最终只是绝望的铺陈和注脚,悬浮于天的总有一天会跌落于地。在哪个年代,若大国土上手指甲般大小的边城的清静祥和,以她的独特的暗示,与那怕仅仅一步之遥的周边的动荡和不安,形成明晰和隐喻般的联系,昭示着人们无限的联想,无限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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