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无路可逃

今天去郑州路社区去听田老师的课程,也是为了与代老师见面。不知道最近受了许多的挫折,还是终于无路可逃,我在下车的那一瞬间,竟然一路小跑,很像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我有几滴脆弱的眼泪流下来——这是很少有的体验。

在路上我想到了两个点:

第一,我之所以非常容易去解构别人的存在感,只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存在感。

第二,我有很严重的受虐倾向,可是我母亲和我媳妇又无限制的纵容我。

到了郑州路社区之后,我没有找到房间,在询问的时候,代老师出来迎接我,我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

在听田老师讲述家庭教育的时候,讲到三个点:

1、生存能力

2、社交能力

3、传递了什么样的文化观念

我感觉讲的挺好的。结合我自己的经历的话,我觉得生存能力更多的来自童年成长模式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没有系统的东西,有的都是简单的本能。

社交能力,更像是讨好型人格,社交谈不上,更像是一种本能般的索取。关于索取的部分,我深感自己的无奈和无趣。在我若干年成长的过程中,无论谈恋爱还是结婚,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爱和付出,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从女人身上得到利益,虽然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因为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尊严和耻辱;在利益和尊严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尊严,虽然我也从未真正拥有过。

关于家庭传递的文化观念,大部分都是负面的。关于这一点,我在高中时候读过爱玲小姐的《金锁记》有着强烈的共鸣。

臧克家先生有句诗说的好,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其实在我的心目中,我父亲是早就死去的人,他很早就被我母亲排斥在我、妹妹和母亲三个人的小圈子之外。我和父亲大约有三十多年都没有正式的交流了。我父亲很早也放弃了自己。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们,你们要想读书的话,就自己去挣钱。”

那时候我是无言以对,欲哭无泪的。从这个层面来讲,对也好,错也好,我还是要感激我的母亲,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她将我和妹妹坚持读书,走进城市,得以学习心理,得以觉察自我,都是莫大的缘分。

为什么说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呢?

因为我母亲坚持把我和妹妹养大,可是内在逻辑上,我也是母亲能够活下来的勇气和希望,我提供了这种母亲的某种内在力量。

我清晰的记得我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妹妹还很小,母亲和父亲吵得不可开交,喝了一斤多的白酒,胃里面有绿色的东西吐出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斜依着堂屋的门坐在地上已经整整一天了,奄奄一息要死的模样。那时候的我还不能理解死亡的概念,更不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我当时只是觉得父亲已经指望不上,母亲不吃东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作为小孩子的我将要怎么活下去呢?

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就迸发出来,我一下子跪在母亲面前,我请求她吃点东西,为了我也要活下去。

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一跪,其实是跪掉了男子汉最初的尊严。

然后母亲勉强吃了些稀饭,我似乎点燃了母亲求生的欲望,于是伴随着第二天黎明来临,母亲短暂的忘却了生活的苦难,擦干泪水,继续着苦涩的生活。

但是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母亲一遇到这些生活的困苦激发的负性情绪,都是用‘为了我才能活下去’的信念激发自己,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她就去镇上算命,暂时性的麻痹自己。

从那时候起,我和母亲之间就有了这种说不清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告诉我,与我商量。在很幼小的心灵里面,母亲一直都是我的天;在那幼小的心灵里面,我内心深处有着一个强烈的愿望——我一定要写一部小说,来纪念我的母亲,或者说来诉说这么一个荒诞不惊的故事。

尽管我在这个家庭长大,可是当我回忆我的童年与成长,我依然感觉到荒诞——大约我常常分不清梦幻与真实,更多的是来自于家庭的这种不接纳吧。

所以高中时候当读到《金锁记》的时候,我感到莫名的震动,很不幸的是,我在二十几年之后终于活成了剧本的样子。

父亲是那种能惹不能撑的类型,从小就喜欢与别人发生争执,每次都吃亏,这让我非常没有尊严感。记得有一次母亲不在家,父亲又与邻居产生了争执,父亲在家里嗷嗷的骂街,那邻居一个父亲加上两个儿子要过来打他,我虽然不喜欢父亲,但是看着被别人打,我似乎也难以接受,而年少如我,十多岁的年龄有多大的能力来处理这个事情呢。

所以我一下子跪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我说了一句话:“我只给老天和去世的人下跪过,现在替我父亲给你们道歉,杀人不过头落地,我这也算头落地了,请放过我父亲一码。”

完整的语言已经记不大清了,但是意识还在。也许我那么在意尊严,大约是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尊严。

这第二次下跪,是尊严的真正的丧失,比第一次更为严重。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觉得母亲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只有一件事让我耿耿入怀——就是她能力这么强,她宁愿受那么多的委屈,宁愿带着我牺牲那么的尊严,借遍了所有的亲戚,受尽了无数的白眼和偏见,她都不愿意和父亲离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是更容易吗,那时候我已经见到农村那些过不下去离婚的案例了。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妹妹和我就坚定地支持母亲与父亲离婚,按照母亲的智商和情商,再改嫁不是那么很难的事。

以至于后来,小舅到上海做生意,那时候是很挣钱的,可是母亲也没有跨过去这一步,让大舅去了。

其实每个家庭里面都存在非常非常多的矛盾,尽管大舅挣了很多钱,可是舅妈一样对大舅不是那么的满意;但是收入很高的话,还是掩盖掉了许多的矛盾——从读书的角度,大舅的孩子都不如我和妹妹优秀,这是最让我母亲引以为豪的——但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大舅的孩子都是大舅出钱在城市买的房子,也都能融入到城市里面——尽管在我母亲的认知里面,母亲觉得有钱没有什么了不起,在农村没有她又尊严有地位有面子。

在之前我是非常赞同母亲的看法的,但是最近我的看法也在改变——因为我也活成了我母亲的模式。

我对母亲也有很多的抱怨,但是今天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母亲的委屈——我23岁和我父亲结婚那一年,我出生还不到一周岁,姥姥就去世了。七年之后,姥爷去世。

一个年轻的女人,嫁到一个无法依靠的自了汉,双亲去世,她哥哥也是那种拿不起来的人,不仅无法照顾妹妹,还把他自己的亲弟弟都害死了。

我不仅是我母亲的儿子,我更是母亲的依靠,也无形之中我也代替了我父亲的很多功能。

高中时候影响我另一部比较大的小说是《平凡的世界》,孙少平从农村逃离的精神历程深深地影响着我——我也要像孙少平一样逃离这个破碎不堪的世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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