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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一期“家”主题征文写作。

一

辰一重重地把书包扔在房间的角落，还特地拿了一个破蛇皮袋压在上面，然后轻轻关门，饿着肚子跑到离家两三百米的地方，在三个草堆之间躲藏起来。

现在已经是秋末，太阳下山后的风有点大，辰一裹紧有点破旧了的衣裳，尽量把身体往草堆里靠，想利用草堆来保持身体的温度。刚开始时，他感觉比以前暖和了许多，可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很快又感到四周刺骨的寒意。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草梢“唦唦”作响。此时，辰一又冷又饿，几次想走出草堆，回家去填饱肚子。但为了和爹娘赌气，每次站起来又坐了下去。他实在是太饿了，只能蜷缩着身子，拼命不去想肚饿和身冷的事，大脑里全是过年时的大鸡腿油碌碌的肥腊肉。他想到了堂妹辰艳，自己没回去，她不会为了等自己也没吃饭吧？不会的，那小丫头精着呢，不可能饿着自己的。

他想起在堂妹辰艳来家之前，家中的鸡腿都是他的。而父母对他也是百依百顺，吃的穿的，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好的。

可惜这一切都从堂妹到家开始，最好的鸡腿不再是他的了。为了让辰艳有较好的物质享受，父母在他身上变得越来越不上心。他也知道，叔婶意外去世，妹妹失去了依靠，到家里来是完全应该的。他也欢迎妹妹来，和妹妹在一起时他比以前开朗和开心了许多。可是，可是爹娘也不应该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妹妹。平时也就算了，自己少吃点少穿点只要妹妹开心就好。但过年时只给妹妹缝新衣服，不给自己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当他看到堂妹辰艳穿上了一身崭新的碎花格子衣裤，而没给他缝时，第一次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的新衣还没缝好吧，辰一想，爹娘不可能在过年时不给自己缝新衣服的。等啊等啊，直到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他还没看到自己的新衣服，感到事情不妙，爹娘可能根本就没给他准备新衣。辰一不解地问他爹道：“爸，我的新衣服呢？”

问这话时，他还是满怀希望的，认为父亲是要在最后的关头给他一个最大的惊喜。可是期望值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父亲的话几乎是向他泼了一盆冷水。他问第一次时，父亲假装没听到，只是握着酒杯的手稍微抖了抖，久久没有把酒杯送到唇边。直到他问到第三次时，父亲才把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嘴唇张了好几次，最后缓缓地说道：“一一，今年家里困难，就没有给你做新衣服了。你放心，明年，明年爸一定帮你缝最好看衣服。”

“为什么？”辰一有点不解，难道家里以前就不困难吗？还不是每年都给自己缝了新衣服，为什么今年就不行？再说今年没有，明年再好看的衣服现在又穿不到身上。

“一一，明年，明年，一定给你缝新衣服。一一是最乖的，一定不会怪爸爸妈妈的，是吗？”娘见他不开心，急忙把他拉进怀里，拍着他的肩膀说。

“好吧。”本来他还想争辩争辩，为什么妹妹有新衣服他没有，但想到每次想和妹妹比高低时，爹娘都会说艳艳小，要他让着点妹妹。争得多了，不仅没有为自己争到利益，反而惹得爹不高兴，娘抹眼泪。想到此，辰一也就不再追问了。

现在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妹妹刚开学，娘就给她买了新书包，自己想要，娘不仅不给他买，反而还骂了他一顿。今天自己偷偷藏起来，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他们会越来越不重视自己。

辰一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等到他被冻醒时月亮已经升到天空中央。爹娘还没有来找他，外面除了北风吹过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辰一感到自己的心更加寒冷——爹娘不要他了，不然到现在怎么还没有来找他呢！

二

此时，辰一他爹李力和他娘翠花正在月光下拼命地往家里赶呢。女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再苦再累，只要有她认为要说的，嘴巴一刻都不会停下来。翠花对李力说道：“他爹，今天我们总算把供销社的红薯干送完了，明天拿到钱后，去给一一也买一个新书包，他会不会高兴得要死，不再和我们赌气？”

“嗯，”李力挑着一百多斤红薯干走了三四十里山路，而且还不止一趟，是一天走了二趟，这一百多里的山路走下来，累得他连坐都不敢。因为只要坐下去，不休息一两小时脚是站不起来的，哪里还有力气和妻子说明天的事。他想，明天的事不能到了明天再说吗？

“我跟你说话呢？”翠花对李力敷衍了事的态度非常不满。

“是，是。到时一一背上小书包肯定会高兴的。”李力见堂客不开心，急忙接话道。自从弟弟不幸亡故，有月子病的弟媳因伤痛过度也追随而去，堂客主动把侄女接回家中，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家里本来就穷，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堂客用家里有限的物资精打细算，也填不饱肚子，但她无怨无悔，一心一意地为这个家付出，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李力看着堂客膝盖上的两个大补丁，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住翠花。

“只是我们现在都还没回去，不知一一和艳艳怎么样了？艳艳小，会不会哭？”说完高兴事，翠花又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不会的。一一会照顾好艳艳的。”李力安慰堂客道。

“也是。”两人说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夫妻俩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有见到一一和艳艳，才会安下心来。

三

辰一毕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这次离家出走也是一时气愤，不仅没带吃的喝的，还是饿着肚子跑出来的。此时，草堆外的蝈蝈疯狂地用鸣叫声唱着对秋天的依恋，要是在平时，辰一非常喜欢听这美妙的歌声，但现在听来，这歌声中仿佛充满了诡异。特别是蝈蝈的叫声突然停下来时，让人对未知的黑夜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就连紧挨在一起的三个草堆，也像巨人张开的大嘴，随时准备把人被吞噬掉。

胆小的辰一害怕了，想走，又不舍不得走。留下来，又对黑暗充满了恐惧。他真后悔自己太任性，怎么会想出离家出走的损招呢！他拼命紧闭着双眼，想让自己睡过去。只有在睡梦中，才有精美的食物和娘亲温暖的怀抱。想着想着，辰一最终在恐惧地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四

辰艳回家后没看到哥哥，也没看到哥哥的书包，心想，哥哥可能是被老师留校了。她虽然肚子好饿，但还是强忍着，她要等哥哥回来后才和哥哥一起吃饭。于是，她搬了一个高凳子和一个矮凳子来到院子中，把高凳子当书桌，坐在矮凳子上写作业。

时间过得很快，等她写完作业后，太阳都快下山了。辰艳收拾好书包，跑到村口，爬上一个小土坡，踮着脚尖眺望学校的方向，还是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只有夕阳把自己的影子拉得好长，伴随着小鸟归巢的鸣叫声，她感到自己好孤单好孤单。小女孩的心是敏感的，伯婶没在家，哥哥也没回来，他们该不会是丢下自己去吃好吃的了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用自己脆弱的心拼命否决着自己的想法，伯婶和哥哥那么爱她，一定不会抛弃自己的。

她失望地回到家，心想，哥哥会不会是累了，躲在哪里睡懒觉？于是，她把每间房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哥哥。

她走到村东头哥哥的同班同学李辰兵家，刚好看到李辰兵在院子里喂鸡。于是她问道：“辰兵哥哥，你知道我哥在哪里吗？是不是他没做作业被老师留校了？”

“没有啊，他和我一起回来的。怎么，他没在家吗？”李辰兵有点吃惊，他是和辰一一起回家的，他妹妹怎么会没看到他呢？

“是啊，我哥不知去哪里了。辰兵哥，谢谢你了。”

“艳艳，天快黑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你小心点啊。”

“好的，”辰艳答应一声，转身回家。

“你去送送妹妹。艳艳小，摔倒了我揍你。”正在喂猪的辰兵娘雪婶冲辰兵喊道。

“好。”辰兵拖着辰艳的手，送她回家。一路上，辰艳又问了一些哥哥放学后的事情。辰兵也说不清楚，只能安慰她，可能是辰一有事出去了，等她到家时，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辰艳点点头，心里舒服了不少，刚看到家门，就冲家里喊哥哥。

她还是失望了，和她出来时一样，家里既没烧火也没点灯，哥哥肯定还是没回来。辰兵虽然比辰艳大一两岁，也还是一个孩子，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在帮她点燃煤油灯后，说：“艳艳，辰一还没回来，要不我留下来陪陪你吧！”

“不用。”辰艳看到天快黑了，怕李辰兵回去时不安全，拒绝了。

李辰兵想想也是，嘱咐她天黑了不要到处乱走，就坐在家里等哥哥回来。而且还安慰她说，就算你哥没回来，你伯伯和婶婶也快回来了。

辰艳懂事地点点头，嘱咐他回去时路上小心。

肚子真饿啊，哥哥到底去哪里了。辰艳几次准备先吃饱饭再等哥哥，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等哥哥回来一起吃。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厨房的饭桌前，眼睛望着哥哥回家的方向，盼望哥哥早点回来。

等啊等啊，直到村子里大部分家里都熄灯睡觉了，也没等到哥哥回来。辰艳又饿又困，不知不觉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五

不知睡了多久，当辰艳醒过来时，面前的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李辰兵的母亲雪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辰艳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抺去嘴角流着的涎水，对雪婶说道：“婶婶，你来了？”

“艳艳，你还没吃饭吗？刚才我听辰兵说你伯婶和哥哥都不在家，特意做了些吃的给你送过来，你饿坏了吧，快吃。”

“不，我要等哥哥回来再吃。”辰艳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她还是决定要等哥哥回来一起吃。她还告诉雪婶，其实伯婶是给他们留了饭的，只是她为了等哥哥回来一起吃才没吃饭的。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还特意从饭锅把菜拿出来给雪婶看。

“你们兄妹俩的关系真好。”雪婶继续劝道，“一一可能是去接你伯伯和婶婶了，你就先吃点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不，”辰艳坚决地摇摇头，眼睛看向一边，尽量不去看眼前的饭和菜，不然肚子中的馋虫会爬出喉咙的。

“好吧，我陪你一起等。”雪婶想，这对小兄妹的关系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呢。无论辰一去哪里都会带着艳艳，保护她，不准别的小朋友欺负她。同时，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妹妹优先。艳艳呢，也一样，哪怕别人给她一粿糖，也要留下来和哥哥一起分享，特别是那张小嘴巴，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人心里都是酥酥的。

六

李力夫妻俩回到家时，看到是雪婶在陪侄女，不解地问辰艳道：“艳艳，哥哥呢？”

“一一不是去接你们了吗？”雪婶抢先问道，和她平时风风火火的性子一样，开口就给了他们一个双连问，“你们没看到他吗？”

“没有啊，一一不知道我们上街，不可能来接我们的。”李力回家没看到儿子，焦急地说道，“再说，我们回来的路上也没见到他啊。”

“是啊，”翠花也说道，“我还怕他来找我们，我还特意一路上边看边走呢！”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呢？”雪婶开始以为辰一是去接父母，就没当回事，现在听李力夫妻俩都说没见到他，也开始着起急来，“我听我家兵兵说，他俩是一起回家的。”

好不容易赶回来孩子却不见了，李力着急地把屋里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辰一。还是翠花心细，在蛇皮袋底下找到了辰一的书包。这样看来辰一是回来过的，那他会去了哪里呢？李力夫妻俩首先否决了是去接他们，因为辰一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且辰一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孩子，他每天回来后第一件事是陪妹妹，和妹妹一起写作业，不可能私自行动。就算是去接他们，也会带着艳艳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太可能，这里民风淳朴，不要说人贩子，就连个小偷小摸的都没有，是不大可能出现意外。

那他到底会去哪里呢？雪婶问这两天孩子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或不开心的事。这一问，翠花想起了自己给艳艳新书包时，一一好像问过有没有他的。听到没有他的时，嘴巴立即翘得老高，他不会是因为没给他买新书包，赌气躲起来了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过年时没给他缝新衣服他就不高兴，现在又没给他买新书包，青春期的孩子本来就敏感，他认为艳艳的到来分走了父母的爱，现在闹点小情绪完全是可能的。

但这孩子胆小，跑也不会跑得太远，应该是躲在村子里的某个角落。李力让辰艳在家等哥哥，自己和堂客及雪婶出去找找。他们兵分三路，李力去村东，翠花去村西，雪婶去学校，看辰一是不是落了东西在学校，回学校去拿落下的东西了。

三人边走边喊，希望辰一能听到喊声自己走出来。村子说大不大，按照大人走路的速度，十多分钟能走个来回。但李力和翠花交叉喊了两遍，基本上把每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辰一。

在喊第三遍时，村子里一些相好的邻居听到叫喊声，问清情况后也加入了寻找大军。有人甚至怀疑辰一会不会是躲到山里去了，大家想想也是，于是，李力带上几个年轻人自告奋勇地到山上去寻找。

七

雪婶来到学校后，没有发现辰一。她看到学校大门紧闭，教室里黑漆漆一片，不可能有人。她想找个人问问，又找不到人，只能回来。见到李力他们后，双方都失望地摇了摇头。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后，李力开始心急起来，双手握得咯咯响，想发泄，又找不到出气的地方。

雪婶看着李力，安慰他不要心急，孩子可能是在某个角落睡熟了，再找找，肯定能找到孩子的。并叮嘱他，千万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不然有他后悔的时候。

雪婶的话点醒了李力，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低着头表示认可雪婶的意见。简单碰面后，大家又分头寻找。当雪婶找到三个草堆附近时，好像听到辰一用颤抖的声音在叫她。

她停下脚步，仔细想听清楚声音的来源时，声音仿佛又凭空消失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可能，刚在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自己不可能听错。她轻轻叫了两声一一的名字，还是没有人回答。雪婶想了想后，侧着身子走进三个草堆之中，看到了抱成一团颤颤发抖的辰一。

“雪婶，”辰一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一一，是你吗？你怎么会躲在这里？”雪婶并没大声喊叫，压低声音问辰一道。

“雪婶，我妈不给我买新书包，我不喜欢她，还有我爸。”见雪婶相问，辰一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不开心地告诉雪婶。

“傻孩子，放心，你娘会给你买新书包的。”雪婶安慰辰一道，“来，婶婶抱你回家。”

“我不回去，”辰一把身子抱得更紧了。

“回去吧。”

“我不！”

“你是回去后怕你爹揍你吗？没事，有婶婶在，你爹不敢揍你的。”雪婶继续劝道，“他敢揍你我就揍他。”

“不，”说这话时，辰一没有了开始时的坚定，只是为了一个小男孩的面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雪婶是做母亲的人，当然能看懂辰一的那点小心思，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双手把他抱进怀里，侧着身子走出了草堆。辰一刚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任由雪婶抱着他回家。

邻居们见辰一找到了，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和雪婶一起护送他回到父母的身边，劝李力要和孩子好好说话，别吓着孩子。

好不容易才找到孩子，李力哪里还敢去找孩子的麻烦。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要事后才和孩子好好沟通，让他明白事理。因此，李力向乡亲们表示了感谢，一再表示不会责怪孩子，并保证和孩子好好沟通，一定不会让辰一再受委屈。大家见时间不早，李力答应得又非常真诚，就一个个告辞回家了。雪婶因为老公和李力是堂兄弟，算是较亲的人，就没有急着回家，想等真正解决了辰一的问题才回去。

八

辰艳见哥哥回来了，立即亲热地小跑过去，拉着辰一的手说：“哥哥，你去哪里了，我还在等你一起吃饭呢！”

“我……”辰一一时语塞，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离家出走，而且还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离家出走的。

“艳艳，哥哥去同学家了，刚回来，你和哥哥先吃饭吧。”雪婶怕辰一难堪，急忙为他解危道。

“好的。”辰艳见哥哥已经回来，嘴里唱着刚学会的儿歌，把饭锅中的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两套碗筷，一套递给辰一，一套自己拿去装饭。在辰艳装好饭后，辰一也忸忸怩怩地把饭装到碗中。和辰艳一起坐在小凳子上，就着娘留的青椒炒外婆菜和雪婶送来的剁辣椒炒蛋，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两个孩子都实在是太饿了，吃饭的姿势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很快，所留的饭菜就被兄妹俩风卷残云般消灭了。

九

雪婶在辰艳吃完饭后，和翠花一起陪伴她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安排她上床睡觉。等辰艳躺到床上后才把辰一拉到面前，细声细语地问他，放学回家后为什么要藏在草堆中？

辰一没有回答，眼睛望着脚尖，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时不时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父亲李力。

“一一，别怕，有什么事你告诉婶子，婶子去跟你爸爸妈妈说。”雪婶继续劝辰一道。

“我，”辰一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一一，都是爸妈不好，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好吗？”翠花见辰一不愿意说话，害怕他把事情憋在肚子里憋出什么毛病来，急忙劝道。

“我也要新书包。”辰一终于说出了他的要求。说完，他把头压得更低了，因为他也清楚家里的情况——没钱。

“好，明天妈就去帮你买。”本来今天急着给供销社送红薯干的目的，就是想多挣点脚力费，好给辰一买个新书包。既然他的要求这么简单，翠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要和妹妹的一样，上面也要有还珠格格。”辰一继续提要求道。

“这……”翠花预估了一下口袋中的钱数，加上今天挣的钱也只能买普通的书包，假如要买印有还珠格格图案的，口袋中的钱不够啊，至少要差两三块钱。

“是不是钱不够？”雪婶偷偷问翠花。

“是的。”翠花把今天帮供销社挑红薯干挣脚力钱的事说了，告诉雪婶，假如要买有还珠格格图案的书包的话，至少还要差三块钱。本来准备收到脚力钱后，给一一买个一般的新书包。现在他要有还珠格格图案的书包，就算是想给他买，钱也不够，还要另外想办法。

“这？”雪婶想了一会，最后咬着牙说，“我身上还有二十块钱，本来是准备给辰兵买书包的，要不你们先拿去用吧！”

“这怎么行。我把钱借走了，辰兵怎么办？”

“没事。现在主要是一一在和艳艳斗气，你不一碗水端平，他是很难服气的。我家就不同，只有辰兵一个，早点晚点都好说。”

“这……”翠花还想推辞，雪婶把钱塞进了她的口袋，“别婆婆妈妈的，你先拿去用，有钱了再还给我就行。”

“好吧。”翠花没有再推辞，心想，大家是一个家中分出来的亲人，再推辞就有点故做作了。大不了抽个时间再去给供销社挑两天红薯干，早点把钱还上。

“一一，没事了，明天你娘去给你买和艳艳一样的书包。早点睡，明天别迟到了。”雪婶笑着对辰一说道。

“真的？”辰一见目的达到，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本来他也是很喜欢辰艳这个小妹妹的，自从她来到家里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个伴，羡慕死了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小伙伴们。特别是李辰兵这小子，总是想着法子在妹妹面前示好，想和他争妹妹。但他慢慢发现，自从妹妹来后，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忽视了他这个宝贝儿子，才闹出了今晚的这个幺蛾子。

雪婶离开时，特意嘱咐李力和翠花，你们对艳艳好没错，她没爹没娘，你们不对她好还会有谁对她好。但也要注意下一一的感受，别让他觉得你们区别对待才行啊。

李力听了，脑袋点得似叼米的小鸡崽，他也觉得自从艳艳来后忽视了辰一。以后哪怕是再苦再难再累，也尽量要给他们兄妹俩相同的爱，让他们开开心心地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