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摘自2024年夏天写的十年民宿故事《逃离》,写该长文的初衷是当时在江浙任职一家高端度假酒店的运营负责人,由于市场大环境不好,因此想通过讲述自身的故事,结合差异化的定位做一些深度营销。后因客观原因工作终止,长文未完,未来某一天,或许还会写,难忘的十年,这生动的一路。
6.1一个非正式店长(1)
说起来比较诡异,我后来在大理规模最大的两家做国际市场的门店都工作过,一家经济型的,一家高端的。然而,到现在,我还是个英语哑巴。
哎,说到这,我浑身瘙痒难耐了,就像有无数蚂蝗在身上爬一样。
不行,我一定要在这篇长文写完前解决基础口语。
立帖为证,请大家监督,或者尽管来嘲笑我。
咱们继续讲2013年的故事。
虽然青年旅舍不收留我,我自己也处在精神不太稳定的状态,但是如果愿意干活,也还不至于完全失业。
何况,我还在某团待了三个月,好歹认识几个客栈老板。这其中有一家,是一对湖北黄梅的小伙子,90年的一对同学在古城西面的石门村租了一个白族院子,房价大概100-200这样,也有一间床位房。
他们家上某团是我给上的,所以也算那时候的客户(平台会更习惯称“商户”),中间也时有来往,我在青旅刷碗的时候,他们也来找过我。
两个非常朴实勤快的小伙子。我在回忆这段的时候,他们头顶床垫像个二货一样的表情,嗖嗖开三轮呼啦呼啦带风的样子,又或者在厨房火光之间颠勺的画面都展现开来。
人呐,总是会本能的追求自己缺失的东西。就如异性一样,女生年轻时会喜欢大叔的成熟,但是过了三十岁,自己逐渐成熟的时候,大叔就显得油腻而教条了。这时候,那些稚嫩的小伙倒更有吸引力。
找对象是,工作伙伴也是。
就如我现在的上司,也是这个年轻段的人。我最后决定留下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我知道你不成熟啊,有的时候真的就是小孩子,怎么能这么幼稚呢?”这一句话的后面一句是:
我曾经两次想认真的给你发辞职信,但到最后一刻,我发现,我发不出去。因为,曾有一个真挚而热烈的人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暴露了他所有的弱点,难道我就像一个冷静而理智的法官一样评判完,敲完法槌,退庭吗?多年后,我再想起来,我不会憎恨自己的“冷静”吗?
是的,由于年龄原因,从这个时期起,我的上司基本都比我小了。
我感慨,也无奈于他们的不成熟不职业,但无疑,我也享受着他们的热烈和鲜活,这大概是40岁以上的男性没有的气息了。
回到2013年的这个非正式店长经历,为什么要加上“非正式”的修饰呢?因为,除了老板,就我一个员工了。
嗯。是这样。
6.2 一个非正式店长(2)
如果要用两个关键词形容这段经历,那应该是“疯狂的除夕”和“残疾的我”。
如果从那时候算起,今年是我入行第十一年了,扣除中间短暂的离开这行业,那也满打满算的十年了。
客观的说,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盛况。
我在认识现在的上司时,他的第一句话是“我很欣赏,甚至是仰慕你们这批早期在大理丽江做民宿的前辈。因为你们见过的,经历过的远比我们多得多。”
是的,我们从2013-2016年的大理疯狂时期,到了2017-2018年的洱海整治,一夜之间关掉上千家客栈餐饮,成为多少北上广中产的远方之痛,从业者重新寻求出路。
2018年暑假洱海整治恢复后,再过一年的时间,恭喜,口罩事件来了。
一封三年。那就是整个云南人,全酒旅行业人的痛了。
而自负的我,竟然选择了在疫情期间从一名从业者转身为经营者,从此背上巨额债务。40岁后重入职场,挣钱还债。
我在最新的简历上写到自己创业这段经历时的备注是“没有昨日的种种,怎有你我今日的相逢?”
是的,如果不是自己创业的选择,我定然不会在40岁后再转变大的方位来就业,也许也不会写现在这篇长文了吧。
谁知道呢?人生。
事已至此,只能告诉自己“还好,我是40岁,不是50,60,70。”
在自己创业前,我对自己的设想是活50-55岁就够了。十年创业做度假产品,另外五年用来写一本乡村题材的小说。
然后,我会在生命还绚烂的时候死去。用决绝的方式。像日本作家川端康成那样。
但是,自己创业后,我起码要用五年时间还债。
所以,我改变计划了。
我没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轨迹,只能想尽可能延长寿命,起码得60-65吧。但有一点是不变的,如果我有一天我生活不能自理了,或者思维不清晰了,我一定会在仅有的清醒的状态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噢,我丁克,我不会有儿女。
即使有,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康成先生去世的时候未留下只言片语。他在世的时候说过“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很惭愧,我并未认真正式的读过康成先生的书籍。但是,我想像他一样死去。如果有什么想对这个世界说的话,我尽量在清醒的时候说完。
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