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化成灰幽骨也认得,八十年前幽骨刚刚修炼成异人,就遇到魔王波旬的围追堵截,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自断精骨才从波旬的地裂术中逃脱。从此后幽骨只能成为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异类。
“灵珠你保管的很好,冥冥之中它一直带领你找到它真正的主人,此刻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把灵珠交给我吧。”波旬伸出修长的手掌,掌心处有一块八卦图案的印记。
“哈哈哈,波旬,你还是以往般自大狂妄,不是每一个人都要顺从你,我幽骨从不为他人做嫁衣。”幽骨淡淡道。
楼飞羽站在一旁,他身处两大头领斗法现场,不知怎的,脚下像是生根在此处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那人的道儿了,要不然他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好,你不归属于我,那你就是我的敌人了。”波旬冰冷的眼眸泛着摄人的光芒。
幽骨双掌翻下,体内升腾起幽冥神掌的能量,渐渐地周身围绕着氤氲燃烧的蓝色火焰,楼飞羽飞跃他身旁,道:“打虎亲兄弟,咱们生死相救!”
幽骨冲他微微一笑,两人心脉相承,相互庇护,两方能量交互融合也使波旬悚然一惊,他正身迎战。
波旬能量汹涌聚于丹田,猛然纵声长啸,啸声雄壮宏大,远远传送而出只惊得百里之内生灵四下纷逃,幽骨和楼飞羽直感心脉震动不已,七窍斗转,如若不是他们两人内力深厚,早已被这股强大的啸唳震碎心脉。
一场恶斗开始了,他二人深知对面的敌人是个武功极强之人,每出招从不使老,而是以躲避为要,波旬双掌飞舞,掌风变化奥妙,那二人对来招只守不攻,仿佛强劲掌力纷纷打入棉絮中,几回合下来波旬甚为恼火。
幽骨宛如游蛇曲转飞掠至波旬身后,见他后背有虚空未护,即刻回推右掌,对着波旬的后心使出幽冥神掌,这一招幽骨日夕勤修,早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初推之时看似棉柔漂浮,但一遇强劲内力之风,反而在一刹时将阻力化为动力,重重叠叠,犹如九天神掌无坚不摧。
波旬但觉后背一股微风抵进,风势虽不强劲,却已逼得自己呼吸不畅,他不敢轻敌,忙回转身躯,以双掌抵御。两人掌波碰撞交击,双方身子都是一震。幽骨掌力急加,一层加一层,如波涛汹涌般地向前猛推。波旬狮落玄影功勇猛精进,武功大臻圆熟,幽冥神掌虽神鬼难测,但与波旬猛然对掌,强大力道直贯入幽骨的双腿,只听脚下格格作响,突然喀哧一声巨响,砖石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裂缝贯穿殿内整张地面。
楼飞羽大惊,忙飞身掠至幽骨身旁,以右掌推出混元掌力拍在两人掌风的光圈中,波旬身躯微动,瞬间便又稳若山石,他引颈高亢,瞬间将狮子吼贯穿入楼飞羽和幽骨的体内,楼飞羽身子后仰,再想使力却也不得。波旬竟将他的混元真力反射回他身上,幽骨忍痛将幽冥神掌再次使出将楼飞羽的败势迅疾补上。怎奈幽骨在双腿骨折的境况下,纵然使出全身之力,也不及攻敌,更被狮子吼功震伤心脉,哇哇两声,喷出一口鲜血。
“嘭”的一声,楼飞羽被弹射回来的巨大真气,斜身飞出,狠狠地震翻在地上。
此时殿堂内半壁柱石已然坍塌,楼飞羽和幽骨都已身受重伤,幽骨唇边的鲜血滴滴坠落在地,他虚弱道:“你的主意当真……无用的紧,这下不但没有寻到人,咱俩……咱俩差不多要交代到这里了……”
楼飞羽一双眸子仍旧升腾着簇簇光芒,道:“不会的,那人如果是螭哥,他一定不会白白给我们线索,又不顾我们死活的。”
“你倒是真信他……唉哟……”双腿传来的剧痛差点让幽骨疼晕过去。
波旬敛气凝神,一只手却忍不住揉了揉被那混元神功震痛的心肺。他们三人虽然斗出了胜负,但无一幸免都消耗了自身大半的真力。
此刻外围军士听见轰塌声纷纷冲进殿堂,波旬见众人后,即刻挺直腰板,挥一挥手喝令众军士退至殿外候命。
“你们还要打吗?”波旬看着瘫倒在地的两人,冷厉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们。
楼飞羽正查看幽骨的双腿,他对波旬怒目而视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的阴谋就休想得逞。”
“哈哈哈……”波旬仰面大笑,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就成全你,送你们两个上西天!”
忽然,波旬停住张牙舞爪的动作,他面色瞬间转为苍白,幽骨听得风声,歪在一旁的青铜铁鼎发出嗡嗡不绝之声。原来是一柄长戟掷上铁鼎,一人手抓戟柄飞跃而过,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冲向波旬。那波旬在刚才一战时并没有捡到多少便宜,心脉也已受损,只是他为了脸面强撑罢了。
大殿内一人影飞身绕于四周,速度之快,简直应接不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潜伏在天罡军多年的白暮螭。楼飞羽没有认错,此人确实是玉麒麟—白暮螭。
曾有云:“玉树临风暮色开,一柄偃月破云来,江南烟雨麒麟玉,最是玉郎锁春深。”此偈上说的人物就是白暮螭,他是多少江南女儿的春闺梦里人。
虽然他生性少言寡语,不喜与人交往,却和一介小生楼飞羽是八拜之交。十年前白暮螭为了一份承诺去天山守卫雪域神水,自此后与楼飞羽雁杳鱼沉,直到那日阵前,才是十年后两人的第一次重逢。
“张离渊!你想干什么?”波旬看到脸若寒冰的前锋大将军,疾言厉色道。
白暮螭一言不发,只是将铠甲上的“天”字诀扯断,掷在波旬的脚下。
“你!你想背叛我?”波旬眼里的怒火欲将殿内的一切燃为灰烬,他着实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忠诚寡言的前锋大将军竟有叛变的胆量。“为什么?”波旬问出了内心的疑问,这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因为你是魔王,是个啖食百姓的精气鬼,我怎能助纣为虐?我与你不存在背叛一谈,因为我从来没有归顺过你!”白暮螭义正言辞的话语像一支支利剑刺得波旬浑身发抖。忽然,波旬挥拳打来,白暮螭沉着应对,移形躲避,忽听波旬胸腔之内一声声长啸隐隐传来,此刻受伤的波旬逆行经脉,将满腔愁怨登时都转到了他身上。白暮螭却不惊慌,身形迅疾,左右闪避。
“螭哥,你快还手啊!莫让他伤到你!”楼飞羽见两人交战,一攻一守,怎料白暮螭屡屡躲避,竟不进攻,着实担心他吃了亏,不由大喊道。他恨不得自己飞身上去援救,怎奈被那波旬的狮吼功伤了心脉,半分也动弹不得。
其实真正心慌的是交战中的波旬,他在一次次进攻中明白了张离渊的用意,他在消耗自己的真气,之前的半日恶斗已经耗去了大半真气,“这个狡猾的狐狸,平日不言不语,正经上心狠手辣啊!”
突然白暮螭横掌挥出,出掌竟甚快捷,分进合击,跟着右手倒提偃月戟,待掌风临近之时,猛然一挥右臂,那锋若银钩的偃月戟兜头对着波旬劈了下去。那波旬见势登时鼓劲抵御,但两道招式应接不暇,在他全力抵御偃月戟的时候,白暮螭最厉害的寒冰掌早已扎扎实实地击中波旬的心脏部位。
“啪啪啪……”数声后,波旬胸口多了几个寒冰凌冽的手掌印。波旬顿感胸腔酸麻,喉咙里一片腥甜味,待他呕出一大口鲜血的时候,锥心刺骨的疼痛才铺天盖日而来。
波旬双腿一软瘫倒于地,楼飞羽从地上艰难地爬了百十米,想上前为民除害,但始终力不从心,只得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嘴里仍不解气道:“螭哥,杀了他!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死他!天下就得救了!”
楼飞羽见白暮螭出神,急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螭哥,你发什么愣?切莫让那贼子脱了身!”
白暮螭轻轻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一枚绿意喜人的玉璧,他一把捏住波旬的下巴,波旬的目光里燃烧着熊熊的仇意。接下来白暮螭的动作简直惊掉他们的眼球,只见白暮螭一只手捏开波旬的嘴巴,另一只拿着玉璧的手猛地将玉璧推进波旬的口中,并迅疾摊开手掌,一掌击中他的下关穴,瞬间将那玉璧一骨碌地滑进波旬的肚子里。
这就是鲜为人知的“美人蛊思”,是将一种名为“密扎陀”的怪物豢养在玉璧内,风平浪静的时候那怪物仿佛冬眠一般乖乖地待在玉璧内,一旦被一种特制铃铛唤醒,那密扎陀就会将他视线以内的所有生物吸干肉血,变为干尸。如今波旬吞下了豢养着密扎陀的玉璧,他不得不百分之百地听命于玉璧主人的号令,这下抢夺灵珠的危机,就这样被玉麒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