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本想把记录敲打完,敲着敲着就睡着了。中午回看,想起上午共读时老魏说的话,我这正是“身体紧张,头脑空空”,某种程度上,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导师新手)
直到现在歇下来打算写这篇文字时,我才试图放松了身心。感觉每个白天,自己总处在全身紧绷的状态,丝毫没有的优雅从容,始终不停的忙碌急躁,尤其是今天,更是全天都在忧虑的奔忙之中。
直到晚上“少年演说家”落幕,才算松了半口气。看着台上刚刚还是主角,瞬间一边吃瓜的孩子们,听着大概与他们相关的评论,再看他们因为脱掉了大衣坐在沙发上像我一样靠抖动取暖的样子,我真想上去抱抱孩子们,给他们,给佳琪,赫泽,昱雯,说一声,辛苦。
索性从上一周说起。
因为这一期我担任的是八年级一二班的演讲导师。上周日,建文和俊晔把两个班的稿件给了我。八二班一篇,佳琪的《范进与孔乙己,谁更成功》。八一班两篇,一篇是赫泽的《学会“违反”规则》,一篇是任忠功的稿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相中了赫泽的稿件,虽然俊晔告诉我他的演讲条件并不是很好,任同学各方面都很好,但我还是坚定了选择,想要把赫泽推上舞台。
上周四晚三,和赫泽与佳琪约好见面。就在办公室里,孩子们先演读讲稿,理清逻辑,明确自己的优势,当时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周末把稿件背下来,周日晚上见。
周五早上,讨论起赫泽的稿件,我觉得导师群里张砷镓老师说得挺对,赫泽的稿件后半部分有些逻辑问题,可是我和俊晔都觉得改动有难度,于是建文帮忙操刀,课余改好,我再润色,俊晔及时打印发给赫泽,周末背稿。
与此同时,我班里还有一个小家伙王昱雯,我把他的导师李校给出的建议做了些处理,完善成稿,打印成文,嘱咐背诵。
静等周末。
周日三个孩子呈现给了我三个不同的状态。星空班活动室,是我们这一周第一次最简陋的舞台。女孩儿佳琪很用心,稿子都背完了,只是少了一些自信。另外,语速有些快,万一忘词儿了总会来些怪怪的小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于是我们坐下来一起读稿,我示范一遍,孩子再来。把里边读着拗口的语言及时处理掉。从上台,到演讲,到下场,每一次都试图全程完整。赫泽还有些紧张,前边有些生涩,后边有些忘词儿。但是可以做到,即使忘词儿也并不慌乱。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昱雯,因为他对他的稿件还很陌生,基本背不下来稿件。于是又约定周一下午自组织时间到六楼会议室正式演讲一遍。
周一中午,昱雯并没有回宿舍,留在教室背稿子。自组织时间,我把昱雯委托给了他的导师李校,带着佳琪和赫泽到六楼会议室——六楼这几天似乎一直有讲座——原来是“担当者”校长团体来与魏校交流。为了让孩子们提前正式感受舞台,于是我和俊晔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剧场。谁知剧场正在排练立校日的节目,想要把地方换到食堂,太荒唐,想要把地方换到广场,天太冷。于是俊晔提议,就在剧场外的楼梯上,孩子们就把更衣室外的小平台当做舞台,我们在对面楼梯转角处当听众。正如俊晔今晚描述的,剧场里的音乐时响时停,时大时小,根本没有给我们营造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过这真的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赫泽先讲,状态还没调整好,佳琪又上。我对佳琪的要求是:让我在喧闹中听到你的声音。孩子果真愈发熟练,语速和姿态都在进步,明显自信了。
有食堂的师傅上楼来,他们都惊讶地看看我们,又默会似的绕在我们身后行走。只是剧场外的楼梯间,四个人,三个观众,但谁又能说不比剧场的舞台更动人呢?赫泽前后讲了两遍,虽然第二遍有些卡壳,但我们还是完整地走了一个全程。给每个孩子提出针对性地建议后,我建议赫泽周二大课间再试一遍。
昱雯也回来了,向我传递了导师给他提出的建议——他的站姿问题,表示稿子没问题了。晚上入睡时对昱雯的稿件怎么也不放心,周二晨诵完,让昱雯在我办公室演讲,这时我才发现,他还不能脱稿。我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几天太过大意了。但是时间这么短,只能是督促鼓励。
周二大课间,赫泽来了,佳琪也主动要求再来一次,昱雯也和哥哥姐姐一起试讲。三个孩子和我聚在活动室,一人主讲,三人坐听,赫泽先上——很好,对话感出来了,更轻松自如了,完整的演讲成型了。佳琪再来,除了板块的停顿有些仓促,已经更好了,最重要的是投入了情感,开始打动我了。昱雯呢,稿子背得很快,最大的优点是,即使忘词了也能自己衔接,虽然跳漏挺多。不过我真正的忧虑也从这时开始了。
下午班主任沙龙,我先请假十分钟,因为我一定要让昱雯自习时在班里试一遍,毕竟演讲不是背课文,模拟舞台的次数越多,上了舞台失策的可能性就越小。果真,一上班级的讲台,一紧张,孩子就颠来倒去,逻辑混乱了。赵一坤专门记述了他的遗漏语段。我把问题嘱咐给孩子,匆匆参加沙龙,却始终心不在焉。
一个下午,都是焦灼的。觉得自己前两天还是太掉以轻心,内心充满担忧又努力寻找办法。上次心茹也是因为时间紧张,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按理,我已经有了经验应该更为从容,但是我知道,孩子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又是自组织时间,吉他课又不能上了,我带着昱雯去六楼寻找舞台,会议室依旧有人。我们就借鉴了昨天的办法,直接把六楼到七楼的楼梯口当做舞台,直接演绎。演讲完,我又把全文的逻辑再给孩子梳理一遍,让孩子根据逻辑再自己梳理一遍,直到他把行文逻辑熟记于心,才放了半个心。毕竟, 昱雯最后一次在我这里演讲时,也只是完成了一大半。但是我已经不能做什么了。只能等待,相信他最后的努力,也相信他应对舞台的能力。
“少年演说家”开始之前,看到孩子们都在后台认真准备,尤其是昱雯,稿子背得格外卖力。
今晚,赫泽第二个,互动性很好,后边虽然有些卡壳,但小观众们给予了他多次鼓励的掌声,这是给予一个热爱运城国际的孩子最温暖的掌声。赫泽原来在另一所学校上学,因为受不了学校的“压制”,自己上网查找学校,最终选择了运城国际并说服父母来到这里,所以,他的“违反”规则的心声应该被传递。
昱雯第四个,这是他前后四次表现最好的一次,除了两段演讲词遗漏之外,基本演绎了整篇演讲的逻辑。为了这次演讲,他前后三次换主题,改稿子,在一次小桥音乐会后,他萌发了要批评一些舞蹈,维护小桥格调的想法,于是有了这篇演讲稿。今晚,他在有限的准备条件下,完成了最好的演绎。
佳琪第五个,做了最完美的收官。无论姿态表情,还是声音情绪,传递出来的效果,原超出讲稿本身。佳琪也是三个孩子中最用心努力的。在第一次班级试讲时,她流着眼泪走下舞台,想起了她小学时一次失败的体验,而这一次,即使我已经给她表达放心时,她依旧中午未回,坚持练稿。这样的努力和倔强,我懂得。完美也正是这样诞生的。最可赞的是,当魏校说这次稿件中有误时,佳琪又去向魏校请教咨询讨论。
争红说,这一次三个孩子为我争光。我觉得那是校长的看法,而我只是老师。老师,并无骄傲可言,更无光环来戴,因为教师本甘于默默,而陪伴学生生命的成长,就注定是平凡中最大的慰藉。更何况,一个学生身后站立的,常常不止一位老师,就像赫泽,俊晔与我从最初到最后,一直亲历赫泽演讲的成长,而且作为赫泽的老师,俊晔给予了孩子更多的鼓励。就像建文,给稿子亲自把关,不止是佳琪的,还有赫泽的,都力图在不修改愿意的基础上,给孩子最好的讲稿。就像上一期的谌老师,五易松姿的稿件,仔细打磨。而昱雯的演讲背后,又何尝没有争红的艰辛努力呢!
而我,只是一个记录者,旁观者。当我回想起来时,觉得自己连引导者的角色也做得并不算好。严盈侠老师和杨超老师,无论在认真程度上,还是改稿能力上,都让人敬佩。我的内心是惶惑不安的,我的感受是焦虑而缺少把控的,我的手上并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我甚至看不到他们更多独自默默的努力。
这是我的疑惑,也是我的落寞。
如果我不成长,那我的落寞还将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