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排队等午饭的闲聊中，一个同事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二战的一场战役中，英国（就当是英国吧，这不是重点）的战斗机被敌方地面机枪打得比较惨，每次回来之后一看到处都是弹孔，这样下去不行啊，所以就商量着给飞机加装防弹钢板。但不能把整个飞机都包起来啊，具体加哪儿呢？这时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看看回来的飞机上哪个地方弹孔最多最密，就把钢板加哪儿呗。最后调查结果是，机翼上弹孔比机身上多。但就在准备动工的时候，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他们调查的对象完全搞错了，应该关注的是那些没能回来的飞机，正是它们遭受到了最致命的打击，其中弹情况才是最能说明问题的。最后通过努力，他们收集了很多坠毁飞机的残骸，看到的情况是，每架飞机的机身下面基本都被打成了筛子，这与先前的调查结果刚好相反。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可能值得怀疑，但故事反映出的问题很值得思考，听完之后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真相往往深藏于黑暗之中，它发不出声音，所以容易被错过。真相很可能是最沉默的。

之前，在简书上还看到过刘淼的一篇文章《沉默的螺旋》。沉默的螺旋（the spiral of silence）是指：“当有一部分人，所支持的只是占少数的意见时，就会倾向于不发表意见。”文中举了美国大选的例子，最后特朗普的胜出让很多人不能接受，特别是上层的精英知识分子，眼见的明明是希拉里的支持率几乎一直占上风。这里面就有沉默的螺旋在起作用。当特朗普的很多支持者看到希拉里是主流时，就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选择沉默，甚至在民调的时候说谎，而真到了投票的时候又站回了特朗普一边。真相又一次沉默了，而且沉默的是大多数。

再回想前面罗尔募捐的事情，多少人被他的文章所感动，积极转发，慷慨地献出了自己的爱心。同样，人们忽略了背后沉默的人。他们不会写文，没有那么些会宣传、会营销的朋友，没有发声的通道，但他们更需要帮助，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

写到这里，就不得不提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了。他在文中写到了人们沉默的原因，我以为已经很全面了。“我又猛省到自己也属于古往今来最大的一个弱势群体，就是沉默的大多数。这些人保持沉默的原因多种多样，有些人没能力，或者没有机会说话；还有人有些隐情不便说话；还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话语的世界有种厌恶之情。”上面的三个故事中，被击落的飞机没有机会说话，特朗普的支持者有隐情不便说话，或者就是厌恶话语的世界，真正急需帮助的人没有能力说话。

以上是最近读到的、听到的关于“沉默”的一些片段，觉得很有意味，所以花点时间梳理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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