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叶子

长长的江堤延伸开去,不见尽头,面对着这条无尽的道路,我静静地走着,印上我浅浅的足迹,初冬的朝阳里夹杂着丝丝冷意,而那三五同学玩闹的身影却又给人增添了一丝暖意。年年岁岁,这条被无数怀揣梦想的学子踏过的道路,正如生命的轨迹,人来人往,而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背离晨曦走向黄昏,还是踏着金色在走向辉煌。

江堤下的是一片枯黄,叶子在微风中起舞,悠悠长江不知已见证了多少岁的荣衰成败。有歌词说:草绿色的生命永远年轻。永远年轻的其实还有活跃在林子里的人们,他们,永远是一副朝气蓬勃的面庞,欢声笑语里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旭日已升至半山腰,我坐在草地上惬意地享受着这冬日里的暖阳,阳光将昨夜的雨水蒸发,林子里升起了薄薄的雾气,微风卷落了树上的残叶,拂乱了那披肩的长发。原来,这诗意之美本无处不在,只要心未曾冷过,又哪怕是在冬日呢?今天,确实是一个出游的绝好日子,放眼望去,一对一对的排成了长龙,这绝对是一个阵容强大的野炊队伍。

一簇一簇的野菊不拘一格地灿烂着,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在我看来,每一个生命都是美丽的,再小的花也不会拒绝,我想,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这片污浊的土地上,或许也只有这些生命才保持着那一份真我吧。

还记得去年的桃花村之行,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我们这群人依旧不变,变得的只是心境,现在的我们已远没有初入大学时的那份高涨热情。或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置身于斯,一切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没有盛开的桃花,没有别样的风情,没有涌动的人潮,没有喧嚣的闹市,一切似乎是一场没有波澜的电影,剧情在还没有等来高潮时已播放了结局。细细思量,不免有些许遗憾和伤感,正因如此,也更加使我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出游了。

似水的年华里,有多少人相遇,有多少人离开,又有多少次相聚呢?其实生命并不是短暂,只是这些快乐的日子太少了,而那些值得回忆的,少去美好,就是遗憾,这次也不例外。

今年的春天,又值桃花盛开时,桃花节又来了,朋友们都纷纷赶去凑热闹,独我未去,我想还是把那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的画面留作想象,永远地珍藏起这份遗憾吧。

一年多的大学生活,我们的脚步多已踏过这座有浓郁荆楚风韵的历史名城,当我们已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被历史牢记,被现实忘记的荆州,当我们已真正融入并爱上长大的一草一木,一肌一容,我们的激情与好奇也已经从沸点与冰点的交汇后归于平静,学习着学习,学习着生活,一切都已成为了习惯,习惯了微积分,习惯了机械制图,习惯了游离在校园的每一条小道,习惯了行走在消逝中……

那些或深或浅的足迹时常浮现在脑海,军训,运动会,出游,野炊……脑海中的一组组的照片,躲藏在我忙碌奔波而又旮旯零碎的记忆深处,泛黄,沉淀……

江堤,就如求学之路,绵长而修远,庄重而冷静,路的尽头还是路,只要你愿意走下去。我们的每一个脚步都在书写着自己的历史,可是,有时候,我们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我们的初衷。而今,曾经奋战高考,背水一战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我们已愈行愈远,可那颗曾经怀揣梦想的心又是否依然随我们前行呢?

漫漫求学路,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呢?时事与政策课上那位教授的话仍记忆犹新:长大的学生就是不如北大学生,长大的学生想的是上了大学,毕业拿了学位证找个好工作,然后成家立业,了此余生;而北大学生不愁工作,他们要做他们所学领域的领军人物。我们不是输在了智商,而是志向。

并不是说嘴角冒起了胡须就意味着成熟,成长,在某种残酷的意义上而言,是一条逐渐丧失的旅道,我们将慢慢以生命为代价来放弃对于外界的依赖和对尘世的完美假定。“陶渊明守着无弦琴,弹奏心灵的音乐。生活中的快乐与物质无关,真正的快乐来自于心灵、教养、憧憬。”于丹教授如是说。

耳畔响起了阿桑的那首《叶子》: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不是幻想/

只是我早已遗忘/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狂欢之后,有了潮汐过后的风平浪静,同学们脸上流露出的是疲惫与欢笑,一个个就好像久未出海这次又满载而归的渔夫。

回到寝室,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仍在脑海荡漾,一片片的叶子仍在继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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