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此时此刻,坐在庭院的阴凉儿地里。头顶有几只蝉,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一会儿强烈,一会儿又弱了下去。还有几只鸟儿,站在高高的柿子树上啁啾,歌声清脆悦耳。两棵柿子树,挂满了还未成熟的果实,果实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还有许多没来得及成熟的果实,由于风雨大作纷纷掉落到地上。小花狗乖乖地躲进阴凉地,安静地纳着凉。不经意间地上掉了一些食物残渣,瞬间围满了小蚂蚁。小蚂蚁黑黑的,小小的,成群结队驮着食物奔向巢穴。

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观察一只蚂蚁?我已经记不清了。记得孩童时代,非常喜欢小蚂蚁。常常和他们做恶作剧。小时候住在村子里面,村子里面的排水系统不是很先进,于是村里的人将家庭废水直接排到屋外面的街道上。街道是没有水泥或者沥青的,通通是土路。所以久而久之,水排的多了就成了一道一道小水沟,有时候也会形成一洼一洼小水坑。于是我就拿起一块石头放到水坑里,石头不大不小,刚刚没过水面。再从地上捉几只小蚂蚁。一般我会捉那种体型较大的蚂蚁,琥珀色的,行动起来敏捷迅速,看起来有点神经质。我把蚂蚁放在水洼上面准备好的石头,然后看着小蚂蚁急不可耐地在石头上徘徊不定。水不深,但对于一只小蚂蚁来说却像黄河长江一样,稍不留神就会丧命河底。有时候看得入迷了,忘了时间,忘了吃饭,也忘了小蚂蚁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我不仅喜欢捉弄小蚂蚁,还喜欢蟋蟀螳螂甚至毛毛虫藏身的卵。小时候家里养着两只猫咪。对小咪是疼爱的无以复加,总想着到地里捉些野味给他解解馋。记得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下地给庄稼撒药。我和弟弟年纪尚小,只能在一旁看着妈妈劳作。忽然我灵机一动,鼓动着弟弟一起和我钻进棒子地里-捉蟋蟀给小咪吃。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奋战终于抓到十几只。回到家去,将满满一瓶子的蟋蟀倒到小咪的面前。那场景,绝对是饿猫见老鼠,三下五除二,满地乱爬的蟋蟀全部变成了猫咪的盘中餐。

要说现在的小女孩们见到蟋蟀大蚂蚁一类,应该会吓得尖叫起来吧。但是,对于那时候的我们,真的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乐啊。物质匮乏的年代,孩子们没有玩具,没有手机ipad,在田地里厮混一天也觉得乐不可支啊!

人是自然的儿女。无论有多么远,仍旧会受到内心的指引,再次回到母亲身边。钢筋水泥的大闷罐里住的久了,心却总向往着家乡的一片田野风光,家乡成群结队的蚂蚁,家乡肆无忌惮的蚊虫,引吭高歌的蛐蛐,还有家乡的一汪汪清澈的水洼!

但家乡也是梦中的家乡,自然母亲也已然是梦中的母亲。人类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带走了贫穷落后,带来了健康富足。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四周静谧无声,窗外仍旧灯火通明,却总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似乎听到母亲遥远的呼唤,却不能立刻动身扑进母亲的怀抱。那惆怅,那懊恼,那无奈与急迫,怕是无人能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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