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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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二十二期情绪价值主题写作

1、一块板砖

我刚租了一个房子,小区出门正对地铁站,可惜地铁站在马路对面。四车道,路不是很宽,可是每到上下班,路上的车急匆匆地,又没有红绿灯,我总是等好久才能通过马路。

过马路时,先走到马路中间;等着车少了再走到马路对面。进小区走到最里面才是我租的房子,紧靠小区后门。小区是封闭小区,可是门禁系统形同虚设,谁都可以自由出入。这对我无所谓,我没想着能长住。

周五的这天,虽说已经立秋我还是感到燥热。我像往常一样,下班出地铁。路上的车特别多特别急,我等了许久才走到马路中间,我走到马路中间,停下了。这时一辆疾驰的出租车,走到我跟前猛地停下了。我赶紧示意不打车。司机在车里冲我摆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先走。我看了看外面车道上,车依旧呼啸。

我不想走,赶紧又给司机摆手,示意他先走。司机好心,一直摆手让我走。我不想走,扭头不看他。我俩这一迁就,后面就压车,后面车不停地鸣笛催促。出租车师傅,顿时拉长了脸,启动车子前行。走到我跟前,我看着他的口型好像在骂我。我也不甘示弱,向他比了一个国际手势。

出租车踩油门过去了,我等了一会儿也进小区。可是刚进小区,出租车跟着也进了小区。一下别住我,司机下来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个废物,你怕什么,我给你让路你怎么不走?你还骂我!”

“你有病吧,外车道车辆疾驰,我哪能走。”

“你就是一个懦夫,胆小鬼。呸!”

我心虚得很,没敢再争执。司机看我怂了,也没再说什么,冲着我身边狠狠啐了一口,上车了。哐当一声,车门关上,司机向着后门驶去。

司机刚走,我顿时感觉自己头上被盖了一顶懦夫的帽子。我低着头,看着出租车远去。本来,这样事情就过去。可我看到,路边有几个人看着我。随后,他们嬉笑起来。我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不能这样怂,我心想。捡起一块砖头,紧跑两步,冲着出租车扔了过去。

砖头没砸中,故事也结束了。好巧不巧,砖头正好砸在了出租车的后玻璃上。玻璃顿时破碎炸裂。我都没想到我能扔这么准,扭头赶紧跑。

我跑出小区,也不管车流急不急,一路疾跑到了马路对面,钻进了地铁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跑地急,心噗通噗通感觉要跳出胸膛。

运气也好,我进了地铁站,正好地铁到了。我窜进地铁,扎进人群。眼睛却紧紧盯着地铁入口。地铁开动,还好我没看到司机的身影。我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跳动的胸膛。

这个咋办呢?我去哪呢?

2、出租车司机

今天,我很不爽主要是没有接到多少活,算一算除了车费刚够一家人一天的饭钱。哎,怎么办呢?平头老百姓,凉拌吧。记得有个新闻还是短视频说,某某大城市有个厉害的出租车司机,他会好几国外语,还会预判那个写字楼打车的人多,人也风趣收入高而且回头客多。

抱歉,我学不来,我要是会几门外语也不会当出租车司机。咱一个平头老百姓,踏实干活,我认为一个好的司机,是拉游客时不说话或者少说话。今天周五,正好女儿要回家了,我想着能接着单就接,接不到单那就早点回家,一星期不见还挺想她。

路过一个路口,看到一个青年过马路,因为车多站在路中间迟迟不能过,想着如果我女儿长大了上班了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我故意开到他跟前压住车想着让他尽快回家。谁知他不仅不领情还冲我竖中指。

平常这种事情,忍忍就过去,可是我过去以后想到如果女儿将来找这样一个男朋友多别扭。我折返想着教育他一顿。看到他谆谆教导成了谩骂。骂完,我就后悔了,自我安慰道:“骂就骂了,好歹泄了一些怒火。”我刚启动车子,没走两步,哐当一声,一块砖头就砸在了车后玻璃上。

“哎呀,这个作死的。”我刚下车他扭头一溜烟跑了。我上车去追他,出小区门口,看着他一股烟跑进了地铁口。“这狗日,这次到是勇敢了。”

一打方向盘回家,自认倒霉吧。路上还给女儿买了她喜欢的水果。虽说已经立秋,气温还是燥热,可是后玻璃砸坏了,凉快了不少。我自我安慰道:“塞翁司马,焉知非福。”

我拐进小区门口,女儿已经在等我了。女儿身后是我的老婆。我赶紧把车开到楼道门口,把水果递给了女儿。老婆,看了一眼车,焦急地问道:“怎么出车祸了”

“被一个小子,用砖头砸的。”

“谁?那个小区的?”

“哎呀,路人,建安小区。”

“怎么回事?”

我从头到尾给老婆讲了一遍。

“我看你才是懦夫,车被砸了,就这样灰溜溜地回来了,你今天捡到钱了还是中彩票?我们省吃俭用的,一块后玻璃好几百又白扔了。你是大款啊?快回去,找几个同行,堵在小区里,我还不相信,他能不回家了。”

“哎呀,算了,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好好陪陪孩子。”

“我呸,老娘操持这个家容易吗?孩子要花钱,男人不挣钱还光赔钱。”妻子越说越气愤,“啪”的扇了我一巴掌,气冲冲地拉着女儿上楼。

女儿拉扯着回头,被她一眼瞪回去。我赶紧冲女儿摆摆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女儿赶紧笑了笑,依偎着妻子上楼。

妻子打我,我多是心疼。自从妻子小产后,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别看她打我一巴掌,其实她心里比我都疼,而且这个疼会持续到她忘记这件事。男人嘛,不能给老婆更好的物质生活,只能当她的撒气桶了。

事情总要解决,我想着联系几个出租车朋友,借一些钱,找个修理厂修了事情也就解决了。可是一不小心,把本该发给几个好友的信息,发进了出租车群里。

这下可坏了,平时感情没那么深的出租车司机,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要去建安小区。好像这块板砖不是砸的车后玻璃而是整个出租车司机的脸面。我怕惹出什么大乱子,赶紧开车去建安小区。

3、我有病

我有病,不知道是抑郁症还是躁郁症,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我就想着砸东西,骂人打人。说是有病吧,我还挺克制,砸的是自家的东西,骂的是自己的老公,打的也是自己的老公。因为这些不用陪,也不用顾忌。

老公对我挺好的。好到,有时我觉得他是窝囊。我骂他,打他,他不争辩也不还手。冷暴力吗?没有,他还会顺着我,按我说的去做。我心疼他,除了心疼多的是愧疚。我们一家子,主要靠他开出租车养活。

我们刚结婚时,我还在外打工贴补家用。后来怀孕了,生了女儿自此也就成了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虽说日子紧巴家里总是欢声笑语。女儿渐渐长大,孩子五岁那年,我又怀孕了。我想着把孩子打掉,主要是担心老公压力太大。

老公却坚持要生下来,我们现在累点苦点,将来孩子们也好有个照应。我们父母呢,写到这好像我们两口子无父无母。不是的,我们都是父母双全,只是他们都在老家种地。用我老公的话说他们无病无灾不向我们要钱已经很不错,我们怎么还能麻烦他们。

怀孕了,老公更拼了,一天24小时恨不得住在车上。我看着心疼,就偷偷在网上找了一个兼职保洁。那时还不显怀,身子也不重。我把女儿送去幼儿园,老公不在家时,偷偷去给人做保洁。一天接了一个大活,一个公司刚刚装修完,需要深度保洁,价格给的也合适。

我担心被老公发现,惹他心疼。早上送完孩子,我就去了。中午没回家也没吃午饭,想着老公回家之前能完成。一切都很顺利,老板还多给了我两百块钱。回家,接回女儿,我还专门炖了排骨,想着犒劳一下自己和老公。

谁知,刚刚关火。肚子开始疼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蹲的时间长了,还是干活时压着肚子了。别看女儿才五岁,她还真有主意,一看我不舒服,赶紧给老公打了电话。老公把我送进医院。晚了,孩子没了。

哎,偷摸干保洁挣得钱都给了医院,还不够把家里的积蓄用去了一大半。我身体没事儿了,心情却越来越差。情绪起伏不定,也不知道如何排解。开始时,心疼老公,憋着;后来憋不住了,情绪成了冲破堤坝的洪水,开始肆意发泄。发泄完,自己又后悔,可是没等悔意过去,稍微一点不顺心,情绪的洪水又开始肆虐。

自己在悔恨和肆虐中不断的挣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有病。我有病以后,也怕伤着女儿,女儿一上小学,就安排女儿住校了,每周回家一次。

今天,周五女儿回家了。她陪着我看电视,逗我开心。我又炖了排骨,排骨炖好等着老公回家。等着等着,就和女儿下楼在小区里溜达。立秋后的天气依旧燥热,幸亏有女儿,有微风。

我和女儿走到楼道门口刚想上楼,隐约听到了自家出租车的声音。我俩就驻足等老公。老公把车停好,拿着水果笑呵呵地向我们走来。女儿高兴地接过水果。我看到车的后玻璃被砸碎了,一幅幅恐怖的画面一下填满了我的脑海。

我的脑海中,老公被人欺负,不仅砸了我们的车,还一群人围殴我老公。我老公笑呵呵的模样,在我看来是鼻青脸肿的窝囊相。我的火一下起来了,看着老公像是看到了欺负我老公的人。顿时破口大骂,骂还不解气,上去就是一巴掌。

女儿拉我一下,我才看清那是老公。这时老公已经发动车向小区外驶去。哎呀,我做了什么。我的老公啊,我的心啊生疼生疼的。还好,女儿依偎着我,让我感觉自己还自责和愤怒之间有了一丝温暖。哎,不知道,我给老公说了什么话。老公是不是出去转一圈就回来啊。

4、想像

去公司吗?我在地铁上过了几站,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虽说现在公司下班了,但是这件事被领导知道了,工作不保啊。

害怕,我是真害怕。最后我忍不住下了地铁。虽说是下了地铁,我却没有直接出站,我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反复琢磨这件事。

坏了,越琢磨越可怕。如果司机报警了会怎样?大致会:警察接到报警后,出警记录出租车司机的话,然后查看监控。能找到我吗?估计能,现在到处是监控。一时半会会捉住我吗?有些难,别说现在地铁里,如果查监控估计很快就能锁定我。

想到这,我赶紧出了地铁。除了地铁站以后,我边走边看周边有没有监控。有的,到处都是,甚至一个小卖部都有监控。我是插翅难逃。硬着头皮,去了小卖部,买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随后,我七拐八拐专门找黑暗的巷道走。终于,在一个黑暗巷道头找到一个地方。

不大不小的一块地方,巷道头靠着墙的地方有一个旧沙发,估计是白天大爷晒太阳的地。我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好像这样能赶走我的恐惧。没有,稍微有点动静我都像惊弓之鸟,有个外卖小哥经过时,我都认为是便衣警察。

我猛地吸一口烟,剧烈咳嗽一会儿,引起一阵犬吠。早晚都是死,这样煎熬太难受了。主动投案自首吧。我狠狠地丢掉香烟,起身走了两步。等等如果出租车司机,没有报案呢?他抓不到我,又没看清我的相貌。

想到这,我赶紧把上衣脱下反穿。好别扭,感觉脖子像是被勒住了,呼吸都难受了。哎,算了,离家就是为了独当一面,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再说了,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搞大发了,警察还找不到我的公司。警察去了公司,我不仅要赔钱估计工作也要丢了。怎么办呢?又不逃回老家吧,老家是农村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

想到这,我赶紧向地铁走去,时间来得及我还能赶上回家的火车。

5、儿时糗事

小时候,我们总是喜欢欺负邓云长。他不是我们村的人,准确的说他妈是二婚嫁给了我们村的邓瞎子。说是邓瞎子,眼睛却不瞎只是因为家里的光景过得不好,迟迟没有讨到老婆。最后,娶了邓云长他妈。

那时候,二婚,不是亲生儿子,是加入不了我们小团体的。我们平时不仅不和邓云长一起玩,还时不时的欺负他一下。不为别的,心中总是觉得比他高一等,他活该被我们欺负。邓云长也识趣,总是离我们远远的。

一天,我们一群小伙伴们在打麦场玩。邓云长牵着两只羊,好巧不巧路过打麦场。他先是驻足看着我们笑。我们不理他,时间长了我们都觉得难受。不约而同的捡土坷垃丢他。我们一丢他,他就赶紧牵着羊远离我们。

我是有些嘚瑟,他越远离,我越想用土坷垃丢他。我捡起一块土坷垃,感觉不解恨就找了一块碎砖头。悄悄地迂回到麦秸垛底下,他正好走来。我猛地跳出,迎面冲他丢了过去。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他的左眼上,顿时左眼就肿起来。

小伙伴们一看都哇呀呀的跑开。别人一跑,我也跟着跑。我边跑变向后看,坏了邓云长哭着直追我来。我吓坏了,拿出吃奶的劲一口气跑回了家。一进屋门,看到母亲我“哇哇”哭起来。母亲赶紧擦了擦我的眼泪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把邓云长的眼打肿了。因为是痛哭着,母亲拉着我走到门前,仔细看我的眼。没事儿。又问我,我还是哭。母亲扇了我两巴掌,我顿时吓住了,停止了哭声。抽噎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肿着左眼的邓云长,拉着两只羊哭着进了我家。我赶紧跑到了床底下。母亲上前,赶紧舀了一勺清水,慢慢地给邓云长洗了洗眼睛。还好只是肿了,其他的没事。然后,母亲领着邓云长回了家。

据我母亲讲,一进家门没等把话说完,他妈就把他打了一顿。我妈还护着他,最后,母亲给了他家12个鸡蛋,给人赔礼道歉。母亲回到家,我以为会揍我一顿。母亲却说:“哎,活着不容易啊。他妈说他亲奶奶要来看他,弄成这样子不好给他亲奶奶交代。为此才要了12个鸡蛋。”

坐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猛然想起了这件事10多年,不,是20多年前的事。这样看来,我还是一个孩子,遇事还是只知道跑。跑回去又要母亲出面解决吗?

想到这,我赶紧在最近的地铁站下车,换乘回去。我要直面恐惧。

6、猝不及防

我开车来到建安小区,几辆出租车已经开进了小区,开着大灯按着喇叭。我赶紧停好车,下车给几位同事分烟。

我简单给他们说了一下,其实主要是求情,替那个小子求情。几番下来,同事们才关了大灯,停止按喇叭,准备开车离开。

这时,一位大爷骂咧咧的从楼道里出来。

“你们这帮人有没有素质,这是干什么?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儿!”

坏了,本来打算走的众位,一听不停地按喇叭。我赶紧去给大爷道歉,然后又去安抚同事们。

哎,秋天秋老虎,天气燥热,人也急躁。好不容易,又安抚好各位。一位青年,拿着一根棍子从楼道里出来了。没等说话,他一棍子砸在了一辆出租车上。

好嘛,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同事们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一下子围住了青年和大爷。大爷,赶紧踹了一脚,青年一脚,骂道:“从小就急躁,谁让你出来的。”

“哎呀,我这不是怕您吃亏吗?”

“吃亏,我这么大年纪了,他们要是动我一下,你要少多少负担。”

同事们一听这话,都停住了,只是怒瞪着爷俩。

“是不是,这小子砸的你的车玻璃。”一位同事,叼着烟突然说道。

“不是。”其实,我也记不清是谁了,看这个青年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是。砸我玻璃那小子看着比较怂。

“是我!”突然一句话从背后传来。我们一回头,有一个青年,提着几瓶水说道。

是我,这两个字一出来。好嘛好像打开了泄洪阀。一位同事,回身一脚踹了上去,紧接着就都冲着他去了。

这小子,这次倒是有种了。不过,我倒希望他跑,没有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我生怕打坏了他,赶紧上去劝阻,这一劝阻我也挨上了。好像,同事不是为我出头,只是为了发泄愤怒。最后,我和小伙子两人被按在地上摩擦。

7、尾声

我们接到报警,说是有一些出租车在小区里,开大灯不停地按喇叭。我们赶紧出警,想着可能是一起乘客和司机的矛盾。

好嘛,去到现场原来是打架啊。等我们把局面控制住,一个青年,一位中年躺在地上哀嚎。我们叫了救护车,把两个挨揍的人送去了医院。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又叫来一辆警车才把人都带回局里。

谁是谁非呢?很简单一件事:本来是件好事,让路。只是没随人愿,几句口角的事,随着人越来越多,有关没关的都进来了。是谁蛊惑的呢?

我们做着做着笔录都想笑,不是觉得事情可笑,而是觉得人可笑。怎么一上头,什么都不顾了呢。最后,司机们和父子俩批评教育,相互道歉。医院那两位,还好伤势不重,各自负担医药费,挨揍的小伙子赔偿车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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