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太喜欢热闹的人,而常常听到大街小巷那些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感觉也挺有趣的,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细听。
“磨 —刀—,磨—剪—刀,磨—菜——刀,割—菜_板_儿” ,这个吆喝磨菜刀剪刀的男人,声音特别洪亮,吐字清晰。多年以来,我在家的时候,几乎每天上午九点左右的时辰,这吆喝声,便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传到我耳边。几乎从不中断的如期而至。
我止不住一种好奇心,想看看这吆喝声是怎样一个男人,能持之以恒的坚持磨刀这个差事儿多年,每天有多少人磨刀,才能足以维持他的生计?
那天我到院子门口取快递,正好遇见这个磨刀人。他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有四十来岁的糙汉,黝黑中带红的脸,骑着一个电频车,车尾部就是他生计的家当,一个四方正的缸子,缸子里一大瓶子水,瓶子旁边一块长方条形磨刀石。我拿了刀来请他给磨锋利。看他很麻利的在院子门口旁边的空地上支起了磨刀石,那磨刀石正面是一个很光滑稍微弯曲的弱弧形,他拿瓶子浇上水,把菜刀刀锋从高到低,滑坡似的,不疾不徐的来回磨。我简单的和他攀谈起来,问他每天能磨多少把刀,他说运气好的话,就二三十把,不好的话,就十来把。一把刀大小收费不一样。磨一把砍刀,大菜刀八元,小菜刀六元,小切刀,剪刀五元。一天下来估摸平均有120—150元左右的收入。看到有人过来磨刀,怕打扰人家的生意,我不好意思再跟他攀谈下去。
到菜市场买菜,也常听得有卖水果的青年男子在大声吆喝: “新鲜碰柑,新鲜碰柑,快来呀快来呀,甜的很甜的很。”这声音也是高亢洪亮,吆喝的音调, 语速和节奏却比磨刀人快多了,那“甜的很甜的很"几个字,音色吞吐轻重缓急得很到位,仿佛真能感觉到是有丝丝果汁沁入心脾的甜味儿。那声速催促得让人有紧迫感,有深入人心的“走过路过,相因的机会不容错过”的幸运感。而他的吆喝声确实形成一个强大的磁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聚集过去选购他的新鲜水果。
再一个吆喝声是走街串巷卖馒头的北方女子。“北—方—馒—头”。北—方—馒—头。”这是常来我们这社区卖馒头的一个北方女子,那慢节奏的嗓音也很鲜亮,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得到。她卖的北方馒头确实是北方面粉做的,新鲜得冒着热气和麦香味儿,价格实惠还个大,口感绵软Q弹,比本地人做的包子馒头口感好份量足。附近几个小区的人都喜欢买她的馒头。自从我搬到这个社区住,已经有五六年了,她从用自行车搭着大框子卖,到现在改变成一个电动三轮车拉更大的家当卖馒头。看得出来,经过多年不懈的辛苦努力,从她做买卖的配置和穿着变化,经济状况还是有了一定的改善。慢慢熟悉了,了解到原来她有三个子女,大的俩子女都结婚了,最小的女儿刚考上了大学,也正是用钱的时候。
我想,这坚持卖馒头的利润有多少呢?
联想到普天下,太多太多的平凡人,不也是这样坚持不懈的努力过日子的么?
我也一样。只是我的人生虽没有在大街上吆喝售卖,而实际上我也是像赶着耕耘的牛一样吆喝着走到今天的。只是这牛 ,在我脑海里,在我的思想里,外界的人听不到我的吆喝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