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兮兮

天永远蓝的,云也永远是白的,可是有人告诉我,他们的天是灰的,云也是灰的。我不知道,因为我生活的地方,只有青山缀小屋,田土附大地。他又告诉我,他们的地方没有青山,也没用小屋,更没有田土。但是他们有高楼大厦,有奔跑的轿车。

我笑了,笑得无知,笑得天真,因为我并不知道他说的那些是什么,我根本没听过,更没见过。于是他告诉我,高楼大厦就是房子,奔跑的轿车就是能动的交通工具,就像牛儿、马儿。

“为什么叫做高楼大厦,它有天那么高吗?又为什么叫做奔跑的轿车,它有马儿跑得快吗?”我不断地问。他没有立即回答我,他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告诉我:“高楼当然没有天高,但是奔跑的轿车一定比马儿快。”

或许我懂了,但我还是有好多问题,高楼大厦它是长什么样的?它没有天高,那它有多高?它比我们这里的山高吗?奔跑的轿车它又是长什么样的?是跟我们的马儿、牛儿、或者是狗儿一样吗?它吃什么?是跟我们一样是吃饭吗……

我无数次的幻想,他说的那个地方到底长什么样?灰色的天,灰色的云,没有高山没有田土,只有高楼和轿车,那样的风景很美吗?以至于那么多人都往那里走。可我记得奶奶告诉我,灰色的天灰色的云并不好看,它就像下雨一样阴沉沉的。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宁愿喜欢住在那里,也不愿意到我们这里,难道他们不喜欢蓝天白云吗?小的时候奶奶还告诉我,灰蒙蒙的天很令人压抑、也很烦燥,难道他们不喜欢开心吗,还是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影子?

后来我长大了,我也看到了他说的那些地方。但我并不高兴,因为它一点也不美。它没有蓝天和白云,没有田土和绿树,也没有马儿的奔跑,它只有水泥和金刚一层又一层地装饰,只有迅雷般速度的轿车。我很不喜欢。于是我离开了,我回到了曾经别昔的地方,再一次看到了儿时的美景,再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影子。

多年以后,我在这里安居了下来。然而当我惬意、沉醉时,它不见了。它没有了蓝天白云,没有了青山绿水,也没有了奔腾的马儿,这里的一切宛如镜中花,永远被高楼、轿车、人群给占据。

曾经我天真的认为,它会一直为我而存在着,会与我走完这辈子。可是我错了,它不在了,它被时代淘汰了,它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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