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感叹自己老了,所数指的是皮相。

我相貌平庸,路人而已,红颜易老之叹还轮不到我来。对于相貌真的很少留心。

偶尔照镜子,也会忍不住叹息,哦,可真是老了。

叹息而已,转眼已经忘记。

某天,讲李商隐的《野菊》,注释中出现令狐绹令狐楚父子。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牛李党争”。

板书两党的首脑人物时,写完牛僧孺,又写了个“李”,忽然卡住了:李什么?

一摸口袋,手机没带。

没办法,只好告诉学生脑子短路了。先跨过这个点。继续讲。

脑子里反复转着:李得益?哪里不对?不是这两个字。

下课回到教师,掏出手机要查,想起来了“李德裕”。

又一次,学生问到谥号庙号的问题。略一思忖连年号一并开始讲。同一位君主,三号都记得的还真没几个。写了顺治,章皇帝,清世祖。

这是学生随问随讲。毫无准备的事。

这节课讲得好好的。到另一个班,顺治的庙号突然忘记:清世祖?清世宗?清什么祖什么宗?

今天讲韦庄《含山店梦觉作》,讲到“灯前一觉江南梦”,参考答案说“江南梦”指思乡梦,是不对的。因为注释很清楚,韦庄不是江南人,而是四川人,他亡国后漂泊江南。所以“江南梦”不是思想梦,而是说在江南的生活像一场梦,或者说梦中是多年来在江南的漂泊生活。

忽然想起《菩萨蛮》,正是韦庄所作,感叹自己漂泊江南不得回乡的悲哀。于是在黑板上板书相关的几句话“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写完就觉得第一句不对味儿。让学生查查,这首词是学过的。

学生说,是“尽说”,不是“都说”。我赶紧改过来,说“我说怎么感觉这句跟《沂蒙山小调》似的,土味儿十足。”

学生哄堂大笑。

这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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