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养

2017.9.10.摄于新景高速

有些东西是突然失去的。

和师妹一起去逛街,在洗手间门口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女孩一脸茫然的盯着我的脖子——上面摇摇欲坠的挂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的链子,那个嵌着紫水晶四叶草的十字架吊坠早就不翼而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傻里傻气——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总有人看我了。

当时的心情,特别无奈。

这不是第一次,我弄丢别人送我的礼物,多是一些首饰,大一时候的尾戒,大三时候的耳钉。偶尔会发现某件喜欢的衣服找不到了,也不记得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偶尔会发现某个关系好的人很久没联系了,也不记得最后一次聊天都说了些什么。

这些年,我从一个认真将每一道题都力求完美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及其冷漠的人,不会去在意自己身边究竟都有些什么,丢失之后会难过,会愧疚,会觉得辜负,但一转头又会想,也许我不找他,某一天会自己出现,或者既然会走,那就说明并不属于我,将一切推脱给所谓的“缘分”或者“命运”,然后心安理得的不作为。

真是自私,自私且卑鄙。

在桥上的那个夜晚,我和那个人说起死亡,在每个生命的终结,总有一个盖棺定论,花样繁多,医生总能给出缘由,他只是画了个句号,却不知道这也是一把剪刀,将这个生命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剪断。

当你拎着他最爱吃的食物回到家,发现他再也不能捧着你的手吃的酣甜,你看到的是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异样,他这样僵硬的姿势又是代表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过了普通的一天,然后突然失去了与一个生命的联系。

生死之所以公平,就是因为生死之时,都空无一物,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几年,几十年,只可惜,陪伴太短暂。

时间一长,你还是过着普通的一天,身边的一切还是停停走走,因为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或者“命运”,他一遍又一遍的向你昭示着他的强大,你的弱小。

十五岁的时候,我会反复的问自己存在的意义,然后给自己一些梦想,哪怕是实现不了的,想想都觉得很有力量。

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反复的问自己追求梦想的意义,然后被现实打败,变成了一条咸鱼。

瑶瑶曾对我说,七年,你都是另一个人了。

仔细想想,可不是么,我从一个有志之士,变成了一个油脂之士,这七年所经历的无数次突然失去,让我变成了一个心肠冷硬的老妖婆,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一身对我不离不弃的肥肉。

大人的冷漠多有道理,他们失去的不只是玩具,还有父母的保护,还有时间堆积出来的大大小小的遗失。小孩整天纠结情爱未来,都是拥有的太多,才强说愁——真正的忧愁说不出口。

七年,新陈代谢完成了一次更迭,希望你不在意那些逝去的种种,给自己机会,重新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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