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第二章 首辅申时行时行

 对张居正的继任者申时行，文官集团多认为他是不够强硬的，过于软弱，处事多以和气为主。但申时行本人却不以为然，他自认为看透了文官集团的两重性：既为仆人，实在主人；既有阴，又有阳。文官集团要想保证安全且保障本集团的利益必须抱团才行。全国所有的县市等地方官员，莫不因各种各样的关系结成了小集团，这是个不容忽视的现象，它使文官集团过于分散而不够稳固。

在张居正时期，他执行的策略是将各文官置于自己的掌控下，在税收方面则推行严厉的政策，因而导致了对监察官的滥用，他玩弄行政机构以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在他生时，整个国度似乎以他为独裁，世人皆恐惧、担忧，所以在倒张的运动中，无人维护他，不但是因为他的死亡已丧失了实权，另外倒张可以与张居正撇清关系，进而与弹劾张居正的官员靠近，大家可以重新抱团。

申时行明白这种中央集权帝国的弊端，他尽量推行诚意的做法，在各官员间调和着矛盾。即便有人弹劾他，他也是以德抱怨。他的作法稳定了文官集团，在这个以道德统治了两百多年的帝国里，即使是表面的假意也暂时的缓和了社会的激荡。

申时行与张居正走的路是不同的，温和的作法也深得万历的喜爱。当然，申时行既在官场中也必知为官之道。他对万历爱妻的态度及陵寝的修筑让万历很是受用。在他任首辅的四年一度的京察并没有引起大批官员的动荡，对文官内部的团结也极尽能事。高启愚“出题谬妄”一事过后，张居正的问题也彻底过去了，再也无需借张居正这个题目而对首辅攻击，若要攻击必须找新的借口与事项。文官们的暂时团结及申时行在部分官员中老成的形象也帮助他越来越得万历的信任。但，万历已在位十余年，经张居正，冯保等事，深知他作为上天的象征是无法施展伟大抱负的，故对部分礼仪之事已是漠然。对申时行推行的“诚意”已不太感兴趣，这一点使申时行深感不安，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静待其变。此时，申时行已任首辅四年，做为高龄才任首辅的他来说，往后有所做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